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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常嘆口氣,道:“那豈不是還是‘不成功便成仁’?算了,我也懶得理會你們的邏輯。不過,現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卻又如何殺了我?”
李參隱先是不答,半晌,方才開口,先是嘆氣,然後悲吟:
“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
李參隱一邊吟句,一邊上手漸漸高舉,周修常見他雙手舉起的速度極緩,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不知怎地,周修常的確感到身周有些絲絲泛涼。
“是不是我把大衣脫了下來,所以感到冷了?”周修常給自己找理由。
這時,李參隱繼續吟道——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薰微度繡芙蓉。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一首吟畢,李參隱高舉雙手,緩緩轉身,然後面對著周修常“嘿嘿”傻笑。
周修常卻覺得毛孔悚然,心道:“不知道他要怎地?”
忽然聽得幾聲“嗤嗤”輕響,聲音極為細微,不過周修常全神貫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李參隱身上的絲毫異狀皆逃不過他的耳目。
“這是什麼聲音?”周修常暗道,幾聲輕響之後,也沒見到李參隱有何異常,只是李參隱的笑容更加詭異了。
“閣下……”周修常猶猶豫豫開口道,“這是在笑什麼?”
“呵呵呵……”
卻見李參隱緩緩地邁步,向周修常走了一步,距離周修常只有一步之遙,然後停下。
周修常見他高抬腿,緩邁步,不像是有攻擊的意思,反而目光中忽然透露出來一點傾述的光芒。
果然,只聽李參隱道:“不知周總聽過剛才的詩沒有?”
周修常眉毛微微一張,道:“聽過,這是一首懷念情人的詩。”
李參隱道:“是啊,就是懷念情人的……來是空言去絕蹤……更隔蓬山一萬重……周總以為我是不是很惆悵,很黯然銷魂呢?”
周修常此刻與李參隱相距一步,伸臂即達,因此上把手中的鋼針也漸漸放下,只是不敢鬆懈,鋼針的針頭仍然對準著李參隱。
周修常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不過,依我來看,閣下惆悵固然是惆悵,黯然銷魂固然是黯然銷魂,不過可曾有點解脫的感覺麼?”
那李參隱本來悄悄地邁步,準備朝周修常走去,聽了這話,剛剛要抬起的腳步頓時收了回去,一雙眼睛又一次迷茫起來,空洞得有如在看一層迷霧,嘴唇跟著喃喃起來……
“我怎麼會……解脫呢?我怎麼會感覺到……解脫呢?我怎麼會真的解脫了呢?……”
連問自己數聲,李參隱居然向後退了一步。
周修常也悄悄地往後推了半步,他知道,此時對方情緒不定,來回反覆,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刻說不定就爆發了。
李參隱忽然發出一陣悽苦的笑容:“哈哈哈……”笑到後來,忽然咳嗽了一聲,然後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周修常一驚,心道:“此人還真是一往而情深啊!”
不過,緊接著李參隱忽然衝著周修常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點點頭,虛弱地道:“看來,我是殺不了你了,因為我殺死了我自己。”
“嗯?”周修常莫名所以。
李參隱緩緩地抬起頭,他這一次“緩緩”,看起來不像是矇蔽周修常的動作,而是確確實實動作遲緩了下來。
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探手入懷,而是解開了漢服的衣襟。
當漢服被解開後,周修常見到了裡面的情景時,不禁目瞪口呆。
只見漢服之下,李參隱的身體瘦瘦小小,只比侏儒大一些而已,原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