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然回到家,她以為自己會趴到床上哭個昏天暗地水淹房間,或者至少,也要砸它幾樣東西,以抒解鬱結於心的憤怒跟羞恥感,但她只是在客廳裡呆呆地坐了半晌,然後掏出洗衣機裡本來已經洗乾淨的衣服,在冷水下反反覆覆清洗了一個下午。
到宛婷姐妹回來的時候,那些可憐的衣服才終於得了解脫,剛剛被掛到陽臺上。而她的手,則因為被冷水長時間浸泡,蒼白得已近於透明。
宛婷和宛妤一進門,就大聲地快樂地喊著:“媽媽!”
看到兩個女兒*嬌地膩到她身邊,謝悠然心情已然平復了過來,噙著笑上下打量著女兒,問:“好玩嗎?”
宛婷說:“好玩。”
宛妤則說:“媽媽,好可怕,那裡的哥哥都打人啊。”
謝悠然疑惑地看向宛婷,問:“怎麼回事情?”
宛婷解釋:“是宋叔叔的學校啊,叫什麼?野生……野生訓練營館,媽媽你是不知道,那些人都好厲害哦,那麼高的牆,蹭一下就爬上去了。而且,宋仁軒也很厲害,那個大哥哥比他大那麼多,他,”一邊說一邊還站起來模仿出一個過肩摔的動作,“就這樣,就把那個比他高好多的大哥哥給摔倒了。宋叔叔還說,要是我想學,他也可以教我哦,說這樣就不怕被壞人欺負了。”
謝悠然這才有些恍然。
她大概有點明白了宋仁軒身上那些傷痕和傷疤的由來,但是,才八歲的兒子,宋建輝至於這麼著急嗎?
也許那個男人打孩子時是有點不識分寸,但,不管怎麼樣,只要不是真的家暴就好了。
而且,依警察小劉和小李的話來分析,宋建軍當警察那會應該是極耀眼的一個角色,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年輕就退了役,出來改辦這麼一所學校。
不過這些,不是謝悠然應該關心的,她見宛婷說得興起,就問她:“那你想去學嗎?”
宛婷忙不迭地搖了搖頭:“我不要。”
“為什麼?”
“我怕被他們打啊。”宛婷答得理所當然的,“他們都那麼厲害,我要去了,豈不是要被他們給打死?”
謝悠然聽女兒說得天真,不由得笑出了聲,說:“練習嘛,他們肯定有分寸的。”
聽過來,她倒是蠻有心讓宛婷去學一學的,就算學點皮毛也好啊,關健時候,至少可以自保。像她現在學的,畫畫還有跳舞,典型的淑女路線,加之她又老實乖巧,以後真是很容易就被人欺負了去。
以前,她認為女孩子斯文淑女一些的好,但現在,她不這樣覺得了,也許,粗枝大葉都好過心思細膩。粗枝大葉的女漢子,就算受了傷,只怕舔一舔,傷口就可以復原了。
她們或者不能做到強大到無堅不摧,但至少,不會被現實裡看似不堪一擊的感情所打敗。
這樣想著,她倒是有些後悔沒有去宋建輝那個學校看一看了。
因著誤會解除,謝悠然對宋建輝的印象終於好了一點點,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覺得他是個可親近的人。
只是作為同樣是單親父母,她對他,難免會升出幾分物傷其類的感傷與憐惜。
有時候也會好奇地猜測,孩子的母親哪去了。關於這個,謝悠然沒有問過宋仁軒,要是以前她或者還會不覺得,會憑著自己的八卦之心打著關心的名義肆無忌憚去問孩子這些東西,但現在,可能因為自己身臨其境,害怕別人問,害怕說到這些宛婷和宛妤會覺得受到了傷害,所以,推己及人,她沒有去問宋仁軒關於他爸爸還有媽媽的任何事情。
只是在心裡暗暗想,也許是那個女人受不了宋建輝吧,他看起來那麼可怕!
第二日,隨著宋仁軒過來的,還有宋建輝的禮物,給宛婷和宛妤的仍然是木偶的娃娃,這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