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輝給她無賴得輕笑了一聲。
謝悠然努力地板著一張撲克臉。
宋建輝說:“好吧,可能是我錯了。”
謝悠然輕輕吁了一口氣。
然而,那口氣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聽耳邊那人在繼續:“本來我以為如果都覺得合適的話,就不需要在有些事上浪費太多時間。既然你不認同,”他轉過頭,作出一副很是誠懇虛心的模樣,問,“那你覺得,我們從哪一步開始會比較好?”
謝悠然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她那口沒有安全著陸的氣終於硬生生給岔進了氣管裡,梗得她差一點就回不了神。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後,她艱難地試圖和旁邊這個男人講道理,委婉地表示:“宋先生,我們還不熟……”
“所以,”宋建輝板著那張方方正正的臉孔,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說,“那我們就先處一處吧。”
謝悠然:……
她這一下,是徹底無語了。
和宋建輝比,她本來算是個話嘮了,然而今天,她卻完全沒有想說話的。
既然註定了是雞同鴨講,她又何必浪費那個唇舌?
而且,儘管和他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謝悠然莫名就知道,這個男人認定的東西,基本上,很難有可以再轉圜的地方。
就比如以前,不管有多少壓力,他都沒有動過再婚的心思。
再比如,不管有多不合情理,他就是莫名其妙認定了她一樣。
回到家以後,謝悠然看到她媽媽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媽,你去找個靈一點的廟給我拜拜吧,我覺得我最近撞大運了!”
鍾君很驚喜,問她:“你終於可以嫁出去了麼?”
謝悠然無語地看著她娘,覺得鍾君大人不做福爾摩斯真是太屈才了!
她有些狐疑地問:“除了讓宋仁軒他爸爸接送我,媽,你是不是還做了別的什麼?”
鍾君很狡猾很無辜地反問回去:“難不成,小宋還做了別的什麼嗎?”
謝悠然果斷決定不要再和她娘對話!
再說下去,估計她會節操掉滿地,把剛剛和宋建輝的對話原封不動全倒給她娘,然後順便拜託她幫忙分析一下這個“老”男人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真的懷疑他是不是大蒜吃多了,所以眼睛給眼屎糊住了,他怎麼就會看上她??
對於他今天晚上這麼直喇喇的說話,謝悠然表示很驚,沒有喜,只有惶恐和害怕——如果人能看清自己潛意識的話,謝悠然就會明白,她的這種驚恐瀰漫的情緒,一是因為她不能相信,還有就是她很難過,隱隱地,她知道或者也是害怕自己逃不脫。
而她,不想再愛一個人。她不夠聰明,又不夠理智,如果被吸引住了,她除了完全陷落,根本沒有保持清醒的可能。
她害怕那樣的日子,失去自我,生活裡只餘下那個她愛的男人,歡天喜地圍著他的生活打轉轉,哪怕他身上有一百種不合理的地方,她依然會盲目地為他找出一千個理由去解釋和開脫。
她很清楚自己的弱點,她也很清楚,即便宛南平將她傷得再重,她依然還會愛人,還會心動——這是人對於愛本能嚮往的天性,她沒法抗拒和改變。而她只是個沒什麼大目標的小女人,如果把自己比喻成為植物,她就是那種最要命的莬絲花,一有機會,只要有東西給她靠著,她就什麼都不想,只單純地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她已經被自己蠢怕了,才掙扎著勉強站起來,新的她一直渴望的“女強人”的生活才在她面前展現,她又怎麼能夠容忍自己放棄?
如果結婚是必須,她希望下一個人,不要讓自己有機會愛上他。
而只是因為,他適合。
事情至此,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