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然話才落音,那邊廚房的門忽然開啟了,鍾君一邊擦手一邊走出來,看到女兒一臉羞惱而宋建輝面目沉靜喜怒難辯,就知道這兩人談得並不和諧,眼珠一轉又看到女兒手邊放了一個紅包,忙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宋建輝有些尷尬地看了謝悠然一眼。
謝悠然卻不看他,垂著眼一字一字梆梆梆地對著她媽說:“沒什麼,宋先生工作忙,他請我代為關照宋仁軒,這是要付我工資罷了。”
宋建輝:……
鍾君聞言不由有些失望,原來還真只是想請女兒代為照顧一下他兒子啊?不過她是什麼人?就算是保姆那也有可能跟主人家發生些別的事情的啊,更何他們兩個都是男單女獨,她女兒雖算不上貌美如花,但也是徐娘半老風韻還存的好吧?
要是謝悠然知道她娘在心裡是這麼評價她的,估計會更加羞憤欲死。
好在鍾君大人也只是在心裡想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來,眼珠子一轉,就一巴掌拍到謝悠然頭上:“你個死丫頭,幫忙帶一下人而已,還要收什麼錢?你就這麼缺錢花啊,缺錢花那你當初怎麼就那麼容易和……”謝悠然倏地抬起頭,鍾君這才發現自己數落女兒數落習慣了竟然差點在外人面前又揭女兒的醜,忙咳了一聲,硬生生轉過來說,“和自己的工作過不去,就辭掉呢?沒得搞得自己現在像個保姆一樣。”說著一屁股坐到女兒旁邊,將臉轉向宋建輝,“宋先生你不要跟她太客氣,死丫頭現在沒事幹,一個兩個孩子是帶,三個孩子還不是帶?再說不就是接接送送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給錢?給錢真是太生分了。”
不由分說,把那紅包塞回他手裡。
宋建輝曉得像鍾君這樣的老太太,講道理什麼的那就是浮雲,她們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只好看謝悠然一眼,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謝悠然卻對她媽媽再次感到無語之極,還生分,她跟宋建輝有什麼情分可言嗎?本來就是很生分的兩個人,卻偏要讓做好事拉到一起,她也不嫌看著難受。
不願意聽她媽瞎摻合,橫豎宋建輝本人也沒一點這方面的意思,就由得鍾君大人去撞南牆好了,謝悠然想到這,也不管紅包不紅包的事了,嘴裡說:“我去幫爸爸做菜。”站起來就鑽廚房去了。
鍾君看女兒這麼不上道,不由也有些惱,就跟宋建輝說:“你別介意,我這女兒啊,千般好萬般不錯,就是麵皮太薄,性子太軟。但這樣的人好啊,最是賢妻良母,還不會給你亂出什麼妖蛾子,只要你男人規規矩矩的,兩個人在一起,怎麼也有和和樂樂的日子過,最怕的就是男人太作,不作就會死的那種,宋先生你覺得是吧?”
宋建輝還能認為什麼?
當然是點頭表示贊同了。
鍾君很高興,覺得這個不怎麼愛說話看上去還有些冷淡的男人比女兒還上道,便坐那兒跟他哈拉起謝悠然這一輩子的始始末末,等到謝悠然幫著謝嵐山把菜做好,飯菜都端上桌的時候,鍾君已經把她整個人都出賣得透透的了,幾乎是當成個透明人被“呈貢”給了宋建輝。
他微微抬頭,看到謝悠然端了一盤菜走出來,她穿著很舒適的家居服,沒有化妝,也沒有作任何打扮,頭髮散漫地挽著,因為做事,有幾縷還垂了下來,洋洋垂在她白玉一般的耳畔。
她眉目淺淡溫和,擺上菜後喊他們過去吃飯,然後擦了擦手走到房間,推開門朝裡面看了一眼,聲音裡有些無奈:“看你們玩的都是什麼啊……快出來洗手吃飯了。”
孩子們一鬨而出,走在最前的小姑娘邁著一雙小短腿,愛嬌地抱著媽媽腿問:“媽媽,今天吃什麼菜啊?”
媽媽垂下頭將她抱起,溫和地蹭了蹭女兒的小臉蛋,笑著說:“看看你,都弄成什麼樣了啊?快洗洗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