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接下來不知道還要在醫院住多久,以孩子對醫生的抗拒程度,謝悠然真的是覺得……一個人好累。
所以,她見他要走,忙喊住他:“你就要走?”
“不然呢?”宛南平平平淡淡地看回來,臉上滿滿的都是不耐煩,“醫生也只是說疑似,還沒確診呢,你弄得天要塌下來了是想要怎麼樣?”他看著謝悠然,篤定而殘忍地,“如果你覺得你沒辦法,可以,把兩個孩子的撫養權還回來就好,我保證,我一分錢不要你的,而且,不會打擾你一分一毫,怎麼樣?”
謝悠然囁嚅著嘴,氣得極處,她反而不氣了,怕嚇著病床上正看著他們的女兒,她咬著牙,說了一個字:“滾!”
宛南平頭也不回就走了。
謝悠然木然地走回病床,看著病床上的宛妤。她雖然小,到底還是看出了什麼,有些瑟縮地看著她,問:“媽媽,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謝悠然勉強笑了笑:“怎麼可能?”
她摸著女兒的頭髮,將她扶起來:“乖,喝點水好不好?”
宛妤藉著她的手勁坐起來,乖乖地喝了一口水,但也只是一小口罷了,高燒和不斷輸入的藥水,敗壞了她全部的味覺,她搖了搖頭,可憐兮兮地說:“媽媽,水好苦。”
“媽媽去給你買些糖,你躺著再睡一覺好不好?”
“不好,我也要去。”宛妤一聽說她要出去,扯著她的衣要跟她一起走。
她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在這醫院裡待下去了。
長到這麼大,她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罪。
謝悠然不知道如何安撫女兒,但是宛妤驚魂不定的模樣更是讓她心痛,可外面又太冷了,最後被孩子纏不過,她抱著穿得棉嘟嘟的女兒在走道上站了一小會兒。
宛妤看到有孩子拿著氣球,很羨慕,謝悠然問過人家說是就在醫院旁邊的母嬰店裡拿到的,她想著離這也不遠,就當帶女兒散散心也好,順便還可以買些必需的東西。
住院太匆忙,有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準備過來,而她,沒有替補的人之前,暫時又回不去。
問過醫生可以下樓但不能走遠後,謝悠然給宛妤帶好帽子就進了電梯,母女兩個打仗一樣地買了些東西,就急急忙忙地迴轉了。
穿過急診大廳的時候,她又看到了宛南平,這一回,跟在他身邊的全是熟人,宛南平、彭鳳、還有宛南平的父母,以及應該是他們宛家請的保姆。
五個大人,眾星拱月一樣的,只有保姆手上抱著的一個孩子。
那孩子很小,大概百日左右的模樣,穿著很可愛的熊貓衣,棉糯糯的,就像一個小熊粽子。
她看不見孩子的臉,但是她能猜到這是誰的孩子。
有些東西,謝悠然只是不願意去驗證,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的性格實在是承受不了事實背後殘酷的結果。
謝悠然已經不知道,如果是一年多前的她,看到這情形到底會怎麼做。
然而這時候,她只是想起宛南平剛剛出現在宛妤病房裡時自己那愚蠢的念頭跟想法,自嘲地笑了一笑。
彭鳳乍一看到她,眼裡閃過一抹厭煩跟警惕,然後走到了保姆的旁邊,將孩子從她手裡接了過去。
宛母和宛父都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左一右站到了她的旁邊。
謝悠然木然地看著這一切,她把目光調到宛南平身上,譏諷地笑了一聲。
她就說,為什麼自從孩子改姓後這對老夫妻就沒再來找她鬧過了,為什麼,宛南平離婚之後,可以對兩個孩子做到完全的不聞不問,她還以為,他是真的怕她纏住她,打擾他現在的幸福生活,刺激他新婚貌美的小妻子。
原來真相是,他們有了更重要的了,他們宛家上上下下心心念念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