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起對方收斂得極快,卻仍是叫他捕捉到的,隱晦的憂慮與恐懼。
唐酒究竟是在擔憂什麼?害怕什麼?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對本該於他而言不值一提的林意耿耿於懷?
阿勒西奧不知道。
但他記住了唐酒隨口提到過的,夢中的塔裡克繼承了他的全部,並將帝國的半壁江山,都獻給林意的話。
阿勒西奧覺得不行。
倘若林意這樣的雄蟲,都能在夢境之中,得到帝國的半壁江山,如他家小玫瑰這般獨一無二的雄蟲,理應得到更多、更好的才對。
半個帝國怎麼夠呢?阿勒西奧想。
真要送禮物給小玫瑰,就應該送他霜螢星的冰晶花,谷明星的赤朱果,為這朵最漂亮、也最嬌貴的玫瑰花,獻上全宇宙最廣袤的土地,和完整的、未來還會經他之手,無限向外擴張的帝國版圖!
但這還不夠。
出征之前。
他對唐酒說,弗萊明口中的「小考驗」,指的是帝國全部的高等特權家族,針對弗萊明和克萊因的圍剿。
這話說得是,但也不是。
作為唐酒的親生雌父,維斯卡斯·弗萊明要考驗的,是他作為唐酒的未來雌君,應對危機的能力嗎?
不!
維斯卡斯分明是在透過這次的事件,隔空質問他:你究竟能為唐酒做到什麼地步?你憑什麼認為,作為死對頭,我會將自家視若珍寶的雄子,輕易交到你的手上?
想要唐酒?
可以。
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既要阿勒西奧以一己之力,解決本次的危機,又要求他在解決這次危機的過程中,展現他對唐酒的在意與忠誠,好讓他們能夠放心的將小雄蟲交到他的手上。
這樣的要求不可謂不苛刻。
阿勒西奧卻完全能夠理解維斯卡斯的顧慮。
他當然是愛唐酒的。
他甚至可以身體力行地去證明,他心甘情願為了唐酒,做他所能夠做到的任何事。
可是以後呢?
未來呢?
阿勒西奧並非浮誇之蟲,他生性理智清醒,即便再喜歡唐酒,也不會為了討對方的歡心,做出「永遠愛你」之類的虛偽承諾。說到底,未來是未來,當下是當下,誰也不敢保證,當熱戀的情潮褪去,未來的他們會在局勢與命運的推動之下,走向哪個方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亞倫的話。
——「倘若追隨你的軍雌知道,是你害得他們這輩子都再也沒有了親近閣下們的機會,你就不怕他們反過來背叛你嗎?」
是了。
就是這個。
明明是堪稱威脅般的話語,帝國元帥卻如獲至寶,反倒在鬆口氣的同時,露出一個愉快的微笑。
作為軍雌的共主,沒有蟲會比阿勒西奧更明白,想要敲開聖地堵在軍雌們面前的大門,有多麼的艱辛和悶苦。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阿勒西奧忽然就有了答案。
如何在這張由維斯卡斯·弗萊明親自書寫的試捲上,做出能夠讓對方挑不出錯的回答?
很簡單。
只要在拿下整個帝國,將他的權力和榮耀與唐酒共享的同時,將唯一能夠傷害他的致命匕首,遞交到唐酒手上就好。
誠如亞倫所說。
雌蟲的暴力能攻陷議院和軍部的大門,卻無法永遠征服警惕、抗拒雌蟲的高塔。聖地和高塔的構成,雌蟲與雄蟲的思維差異決定了高塔的掌權者是,也只能是一位雄蟲。
更確切的說,是隻能是唐酒。
只有唐酒手握整個聖地與高塔——這柄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輕易拿捏他命脈的武器,唐禮、維斯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