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師尊還是要他服侍沐浴的祈嵐肈:「……」
手指慢慢吞吞放在衣襟系帶上,腦中不斷掙扎著,卻怎麼也不能解開自己的衣服。
未曾想明白時,他尚且有膽;可一想通,他卻是隻要一想到要在師尊面前赤身相對,就……身體升起一股熱意。這讓祈嵐肈的手,怎麼也不敢去動。
完全不知道大徒弟心裡在做著怎樣的抗爭,息徵不耐煩了:「趕緊的!」
祈嵐肈一咬牙,破釜沉舟般,褪去了自己衣衫,赤裸著站在原地的他,露出了一身精瘦的肌肉,和上面未曾癒合的傷口。
從祈嵐肈左胸乳頭下,有一道長及他右肋的刀傷,傷口翻出猩紅的腐肉,居然是完全沒有包紮治療的樣子!
息徵一看,就心疼了:「怎麼弄成這樣……」
祈嵐肈卻不好意思站在那讓息徵看了,兩步並作一步,手一撐進了浴桶,把自己用水遮蓋的嚴嚴實實。
逐漸升起的蒸汽糊了祈嵐肈一臉,迷離的視線看不清他的師尊,祈嵐肈想了想,這樣也好,索性閉上了眼,放任自己在這熱水中下沉。
不過一會兒,祈嵐肈就感覺到一雙手伸進水中,抓住了他的肩頭,順著對方的力度,祈嵐肈浮出了水面,滿臉水漬的他看向息徵。
「一時看不住你就縮排水裡了……」息徵有些嫌棄不小心打濕的袖擺,然後開啟了手中翻出來的一個瓶子,朝著浴桶內傾倒著白色細粉末,「從你祝苓師伯哪裡弄來的生肌散,治療很好,不過……」
語音未落,水中的祈嵐肈已經疼得握緊了拳頭,滿臉發白。
息徵這才慢條斯理繼續道:「……就是有些疼,不過你沒有喊疼的資格,給我忍著。」
祈嵐肈感受著身體被撕裂後強行催生的帶來的痛楚,聽到息徵的話,居然在這一身的痛楚中,找到了一絲暖意,藏在蒸汽後的臉,悄然帶了一絲笑意。
好疼,不過一想到是師尊給他的疼,就覺著,再疼他都願意。
這一夜,祈嵐肈在生肌散的藥水中,泡了大半夜。
直到確認藥性全部被吸收,大徒弟的肌膚已然癒合,除了一道淺淺的粉色痕跡外,再也找不出猙獰的傷痕。這個時候息徵才滿意,放祈嵐肈去睡。
然而,這個房中只有一張床榻。
息徵操勞了大半夜,盯著徒弟到現在,素來懶散的他早就困了,打了個哈欠,隨意解開衣衫,穿著絲滑的中衣爬進了床榻裡側,然後把瓷枕朝外面推了推,朝穿著嶄新中衣傻站在榻前的祈嵐肈招了招手:「還不快睡,明兒還要早起。」
祈嵐肈心中突得一跳,師尊的意思……是要同榻而眠?
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
息徵才不知道大徒弟在幹嘛,只是自己困得熬不住,隨意在外側空出來的位置拍了拍,自己轉了個身就面朝著裡側睡下了。
祈嵐肈目視著師尊側臥著的背影,遲遲未動。直到看見師尊露在被子外面的肩微微動了動,好似睡得有些不安穩,這才慢吞吞過去吹了燈。
一片黑暗中,祈嵐肈依然能把師尊的輪廓看得清清楚楚,這個時候,已經睡了的師尊,和黑夜的壯膽,終於讓他踏出了第一步。
祈嵐肈輕手輕腳靠了過去,又在床榻邊站定了片刻,在確認師尊熟睡了之後,這才慢慢吞吞上了榻,小心翼翼在不觸碰到師尊的情況下,枕在了瓷枕上,至於被子?祈嵐肈完全不敢和師尊同衾而眠,仗著身強體壯,打算就這麼將就一晚。其實算不得是將就,大約是他的福祉,有朝一日,能躺在師尊的身側,感受著師尊傳遞過來的體溫,和師尊共同呼吸一片空氣。
這種情況下,如何睡得著。
又如何,捨得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側著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