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廉刑鼻青臉腫,像一灘爛泥似的萎頓在地。
林西海、葛山等人,則無力的靠在血跡斑斑的刑房石壁上,全身顫抖如篩糠。
司馬霸眼裡先是不可思議,接著整個人像被抽乾了精氣神,眼珠子都像死人似的開始泛白……
刑房內外,把守著不知多少刑衛,問詢都是臉色大變。尤其是方才押解蕭玄天,推搡惡語的十幾人,更是嚇的毛骨悚然。
當世第一天才,隱然更是超過聖朝四大柱國,位列聖朝第一人的蕭帝師,無論他如今的身份,還是他從前的彪炳戰績,都擁有無與倫比的威望。
蕭玄天看著痛哭流涕,眉眼間盡是恐懼之色的洪偉業,輕輕一嘆,道:“你就是大聖子?”
他看的出來,大聖子與此事的確沒有關聯。
但也不算無辜。
手下這般囂張跋扈,視聖朝法度如無物胡作非為,他身為眾人的領袖,難辭其咎。
大聖子無力的點了點頭,顫聲道:“帝師,都是我下面的人有眼無珠,冒犯了您。凡是涉及此事之眾,我定會嚴肅懲處,只求能得到您的寬宥……”
蕭玄天眉頭微皺,洪偉業身為堂堂大聖子,言行舉止,卻處處透著軟弱,隨口就說出求字,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統領泱泱聖朝。
難怪他身為長子,聖天子也不曾立他為聖太子。
“不用了。”
蕭玄天淡然道:“誰能想到,我蕭玄天鋃鐺入獄,只是源於阻止一個當街強搶民女的惡霸?卻先後招來定西驛、定西門提督,最後連當朝二品大員都被驚動。可見朝堂內外,各方攀附鑽營,結黨營私,踐踏法度,嚴重到何等程度,實在觸目驚心。”
大聖子顫聲道:“帝師……”
接著猛的回頭,看向廉刑等人,怒吼道:“你們對蕭帝師到底做了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廉刑頭都不敢抬,全身顫抖。
無邊無際的恐懼,令他似能真切的感受到,整個世界正在天塌地陷,迎來毀滅。
這時,林西海忽然指著葛山,連聲叫道:“是他!都是他!是他汙衊蕭帝師,才慫恿我帶著巡防營前來。此人心思歹毒,他竟然要拿錐心針對帝師動刑,大聖子請看,錐心針仍然拿在他的手中。”
到此時,定西門提督仍在妄想戴罪立功。
他當然不敢把髒水潑向廉尚書,只能挑軟柿子捏,論品階和權勢,定西驛長自然不能和他這個定西門提督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