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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墨被剛剛掉下來的桶砸了頭,暈暈沉沉的,她努力保持清醒,那些救她的人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一定要想辦法弄出聲響來,可無論怎麼扭動都弄不出什麼大動靜。那個人居然想到把她藏在井裡,黑燈瞎火的,誰會注意到樹下的這口井呢!手腕被粗糙的麻繩磨破了,隨著她每一次扭動勒得更緊,更深。
她聽見門開的聲音,聽見那個人和和氣氣的說話,“陸某剛剛穿戴了一番,讓各位久等了,深夜到訪,可是有要事?”
“陸老闆,這麼晚打擾您也是對不住,但盧老爺那邊讓縣老爺下了搜查令,我們也只好走這一趟了!”一粗獷的男聲道。
“哦,也對,盧小姐走失前確實來過舍下,盧老爺懷疑晚輩也是合情合理的,正好勞煩張捕頭今日好好搜查一番,也好為在下洗清嫌疑。”
“好說好說。那,陸老闆,我們就開始了,兄弟們好好搜查搜查。”
思墨竭盡全力用腳去夠井壁,但井壁溼滑,根本攀不住,她不停地來回晃盪,想讓上面的人看到繩子的動靜,突然看到井口出現一個腦袋,思墨大喜,“嗚嗚嗚!”可那個腦袋卻縮了回去,然後感覺有人用軲轆把繩子往下放了些,她聽見那個人說:“各位官爺稍等,我打點水燒水泡茶,我這邊店裡歇了業就沒有人了,連個熱水也沒有,招呼不周了。”
“哪裡哪裡,這夜半叄更的叨擾陸老闆,本就不好,哪裡還能勞煩陸老闆燒水烹茶啊!”
思墨被放到了水裡,她扭動身子想激起水聲,可只能蕩起些波紋……
“那……張捕頭裡面請吧。前些日子聽說張捕頭想給老母親找些乳香入藥,你說這東西是要在外面才買得到,價又高,尋常藥鋪都不怎麼進……”
“可不是,愁壞我了!也不知陸老闆能不能幫幫忙,你說我這沒門沒路的瞎找,什麼時候能找到啊?”
“既是張捕頭用來孝敬老人的,在下也沒有不幫忙的理,這不進了些,估摸著明後天就能到貨了,到時候給你送過去些。”
“哎喲,這可是解了小弟我燃眉之急咯,這裡先謝謝陸老闆了!”
交談聲漸遠,而思墨也再沒一絲可以掙扎的力氣……
思墨再次醒來,已經是不知多久以後了,她虛弱地爬起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地窖,這是個陰陽地窖,下凹的地方比她人矮一點,所以她踮起腳勉強能從透光的地方看到外面,外面……看樣子像是在山裡,有水流落下的嘩嘩聲,可能是個山坳或者山谷,他把她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思墨呆了會,眼睛適應黑暗後發現地窖暗處好像往裡還有空間,黑黢黢的她不太敢往那裡走。
原地坐了許久,她才慢慢地往裡走,突然吹來一陣陰冷的風,冷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有風!說不定有出口!
她抱緊雙臂,逼著自己往前走,走過一個隘口,汙濁腥味湧入口鼻,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顫抖了許久,才又走進去,一片漆黑,即使下意識瞪大眼睛,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對習慣了用眼睛感知事物的現代人思墨來說,不能用眼睛探知的世界,太可怕。
血腥味,腐爛的味道,她甚至還聽到某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手肘突然碰到什麼,思墨條件反射地彈跳開來,卻又撞到了其他什麼東西,“啊!!!”驚恐萬分,唯有像鴕鳥一樣縮在原地,瑟瑟發抖。
思墨在原地抖了很久,連哭泣都是小聲壓抑,為什麼偏偏是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但只要沒失去意識,再害怕,你還得去面對。
她摸索著起身,鼓足勇氣伸手去探摸,卻突然抓到了一隻胳膊,她下意識甩開,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