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連路都懶得走,全靠殭屍代步。
如果一切麻煩事,都能用術法解決就好了。
施黛點頭:“贊同。”
她和原主是轉世輪迴後的同一個靈魂,喜好大差不差。她讀小學時,也常常囫圇吃魚,對魚刺深惡痛絕。
江白硯吃下魚膾,晏然自若。
鮫人尾巴沒有惱人的小刺,口味上佳。
施黛喜歡,他不介意親自為她膾好。
只是她大抵不願吃。
這般想著,他隱有失落。
“阿春姑娘。”
曾與阿春見過一面,宋凝煙含笑搭話:“你看我這殭屍,適合怎樣的妝容?”
阿春望向她身後。
殭屍們乖乖站在趕屍人椅邊,有的蒼白清癯,有的枯黑乾瘦,宋凝煙這隻最顯眼,像座屹立不倒的山。
飛僵乃殭屍中的佼佼者,氣勢冷峻,不怒自威,加之它面部損毀大半,極為駭人。
阿春看得一抖,試探性道:“英武?”
當下眾人眾妖酒足飯飽,阿春已經放筷。
閒來無事,她溫聲提議:“我來為它上妝試試吧?”
就等她這句話。
宋凝煙渙散的眼神終於一凝:“多謝阿春姑娘。”
默唸法訣,手中化出一支筆,阿春端詳身前的大個子。
宋凝煙起身讓位,令飛僵端坐椅上。
施黛斜眼看去。
見識過好幾次阿春的手藝,再看一回,她仍忍不下驚歎。
隨筆尖細細勾勒,飛僵猙獰的五官趨於柔和,破碎的嘴角被畫筆填充漸滿。
有皎月閣的妝粉,鐵青膚色也不成難題,不消多時,一張與從前有六分相似的面孔順利成型。
長眉入鬢,鼻樑高挺,儼然一副雄姿英發的武將形貌。
桌前圍觀的趕屍人們緘默良久。
隨之而來,是集體爆發的蠢蠢欲動。
“我我我!”
中年女人兩眼晶亮:“畫皮妖姑娘妙手回春……啊不,妙手天成,勞煩看看我家的小妹吧!”
“乖寶。”
與她相距不遠的年輕姑娘慈愛揚臂,撫摸自家殭屍後腦勺,
語調幽幽:“你有新樣子穿了。”()
眉目冷硬、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的男人輕撫下頜,破天荒打起精神,審視身後兩隻壯碩的毛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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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全是行走江湖的老油條,這些年裡,趕屍的辛酸唯有自己體會。
因為殭屍怪異瘮人的長相,他們被惡意挖苦過、被客棧趕出大門過、也被數不清的百姓恐懼和嫌棄過。
懂得變通的,出門前給殭屍帶上帷帽。
性情固執的,乾脆斷絕與外人的來往,專心修行。
久而久之,趕屍人成了世俗眼裡不合群的代名詞,提起來,往往要評價一句“怪人。”
普天同慶,敲鑼打鼓。
從今天起,他們的殭屍有一張正常的臉了!
在座的畫皮妖不止阿春一個,雅間很快熱鬧起來。
殭屍與畫皮妖皆是出名的妖邪,在大昭可止小兒夜啼,兩兩相遇,理所當然成了——
經過悉心比對,施黛得出結論。
錯不了,是美妝交流大會。
殭屍被逐一上妝,趕屍人們一掃頹唐。
有的興致勃勃旁觀畫皮妖的手藝,有的與宋凝煙搭話,對飛僵心生好奇。
“它是我在一座古墓裡遇見的。”
右手輕勾,宋凝煙低聲:“去。”
話音方落,飛僵自窗牖一躍而出,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