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每當他化出鮫人形態,便是邪修前來剜取鱗片,浸在血水和刀光裡,何來歡愉可言。
連江白硯自己也不知曉,原來心生歡喜時,這條尾巴會不受控制地晃。
施黛笑了下:“那就是了。”
好可愛,像小動物一樣。
她在意江白硯的傷口,掌心貼上那道刀痕。
鮫人體寒,鱗片通常冷冽冰涼,獨獨這一處,摸起來是熱的。
如同順毛一樣,施黛一下又一下輕撫,出言打破沉默:“鮫珠在發熱?”
喉間輕滾,江白硯應她:“嗯。”
“也因為心情好?”
施黛語帶新奇:“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讓你這麼高興?”
不就是遇上那三個鎮厄司的同僚,接著和她吃了桂花糕嗎?
她撫摸的力道不輕不重,指尖偶爾壓上鱗片,再順勢一勾。
少女的體溫比他更熱,沁在鮫珠上,讓江白硯微微失神。
脊背不自覺繃緊,酥意由尾尖直入小腹,江白硯環上她後頸。
他緩聲呢喃:“你喜歡我。”
遇上施黛之前,江白硯從不是患得患失的人,對這四字嗤之以鼻。
世間萬物於他若雲煙,不值得為此牽動心緒,行於九州時,總懷有恣睢的淡漠。
施黛是例外。
她太好,滿身上下挑不出錯漏。正如陽光下的灰燼無所遁形,面對她,江白硯的卑劣被襯托得尤其明晰。
施黛耐心回應:“嗯。我喜歡你。”
鼻尖蹭過她耳垂,江白硯聲調纏綿:“我很想你。”
自施府離開後,日日夜夜、時時刻刻,江白硯總在想她。
想起那些刻薄的惡語、毫不掩飾的嫌惡,也想起施黛看他的最後一眼,冷淡絕情,像見到厭憎至極的髒物。
然而更多想到的,卻是施黛平日笑吟吟注視他的模樣,雙目明亮,面如滿月,迎面望來,好似春風吹過泠泠水泉。
江白硯雙臂用力,把她抱緊一些。
他問:“我可以摸你嗎?”
施黛心口跳了跳:“可以。”
兩人是親密關係,她能肆無忌憚撫摸江
() 白硯的尾巴,他當然也可以觸碰她。
不過……江白硯想摸什麼地方?
施黛心覺緊張,見江白硯鬆開雙手,凝望她的面龐。
他伸手,撫上施黛眉間。
施黛是偏嬌憨靈動的長相,柳眉細長,往下是渾圓杏眼,好似碧波上的兩葉輕舟。
江白硯指腹遊移,她的臉頰一點點染上緋紅。
他手指修長,生有劍繭,從眉心到眼尾,再到鼻尖唇間,勾出一路酥酥癢癢。
原來只是摸臉而已。
萬分剋制的動作,毫無逾矩的意思,施黛心裡卻像貓爪撓過,陷進他如有實質的凝睇中。
彷彿要將她的面孔牢牢印刻於心,江白硯逐一描摹感受,待觸及她唇珠,終於壓不住渴念,輕輕吻上。
衣物摩挲,細響窸窣,他的低語撩上耳尖:“你也摸摸我。”
受不了這種癢,施黛顫了顫,呼吸驟亂。
江白硯貼在她唇邊,吐息像點火,從最初觸到的一點漫延燃燒,蓋地鋪天。
不由自主被他蠱住,施黛撫上鮫尾。
她聽見江白硯喉間溢位的低喘。
紗帳罩下重重陰影,水似的悠然盪漾。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尾鰭纏上她膝蓋,在袍間蹭弄出道道褶皺。
很糟糕。
意識到場面過分旖旎,施黛耳朵更紅,定神看向江白硯。
他瞳孔深黑,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