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二字前,有個被塗黑的墨團。
“如棠姐姐。”
施黛把小冊遞給柳如棠:“這是什麼意思?”
白九娘子當了整整半晚的項鍊,正扭來扭去舒展身子,見狀垂下腦袋,眼珠輕轉。
“你們看那隻貓,是不是被吸乾了血。”
白九娘子輕哼:“我估摸著,這是用來飲血的天數。”
它若有所思:“床底下那個鏽鈴鐺,很像攝魂鈴。”
攝魂鈴?
施黛在記憶裡搜刮相關資訊。
邪修的術法,往往需要血肉與靈魄作為祭品。
攝魂鈴是邪修常用的法器,顧名思義,可以汲取魂魄,為己所用。
錦娘房中藏有這種東西,也就是說——
施黛:“錦娘是邪修?”
“這就不奇怪了。”
白九娘子道:“老闆娘不是說過,錦娘時常自言自語嗎?剛入門的邪修一旦修煉不當,體內邪氣衝撞,很可能神魂混亂。”
它聳了下身子:“然後變成她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樣。”
柳如棠豁然明瞭:“冊子上寫,她抓一隻貓,飲了三日血,再抓一條狗,飲它四天血。第三頁的‘七日’——”
什麼東西的血,能支撐她七天的用量?
這東西的名諱,還被錦娘特意塗去了。
施黛與柳如棠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裡,讀出相同的想法。
“如果只是豺狼虎豹,她沒必要寫完後抹去。”
施
黛後背有點涼:“是……人吧?()”
從錦孃的行為舉止來看,假若她真是邪修,也不過剛剛入門。
出於殘害同族的心虛與驚懼,確有可能在寫下一個≈ap;ldo;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字後,慌亂將其塗黑。
“按照這個思路來看的話。”
施黛定神:“錦娘使用大量香料,莫非是為了……遮掩邪氣和血腥味?”
貓屍躺在床下,她們進屋時,只嗅見濃郁到過頭的悶香。
“低階邪修,不懂如何隱藏邪氣。”
白九娘子不愧為見多識廣的仙家,思索片刻:“她以此混淆氣息,說得過去。”
“所以,”柳如棠挑眉,“錦娘大機率是近日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囉?”
修習邪法,身處君來客棧,殺害人和貓狗汲取血肉。
最關鍵的是,案發後,錦娘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像極畏罪潛逃。
“目前看來,她的嫌疑最大。”
施黛頷首:“嫌疑人裡,還剩最後一個衛霄。等第三波邪潮來襲,你們去他房中看看。”
錦孃的床下被她們翻找得一片狼藉,兩人憑藉記憶恢復原狀,又在房中探尋一番,沒找到更多線索。
直到敲門聲起,沈流霜推開門縫:“錦娘有動作了。出來吧。”
施黛和柳如棠沒事人似的出了房間。
白九娘子乖乖變回項鍊,懸在柳如棠胸前,細細觀察,能發現鏈上的小白蛇懶洋洋眨著眼。
經過長廊拐角,施黛恰好與錦娘擦身而過。
仍是刺鼻香料味道,彼此錯身的剎那,兩人四目相對。
錦娘顯而易見打了個哆嗦,飛快挪開目光,逃也似的快步回房。
施黛:“她怕我們?”
在鎮厄司見慣了邪修,柳如棠語重心長:“這叫做賊心虛。”
初出茅廬的邪修,大多處於極度矛盾的分界點。
一方面貪戀邪法帶來的力量,另一方面,為人的理智尚存,明白自己乾的事傷天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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