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
這就難辦了。
青城鎮後的聽雨山地勢連綿起伏,就算住有人家,也零零散散,很不好找。
更何況,他們要查的是近三十年前的案子。
“不如這樣。”
沈流霜道:“鎮子裡的人時常上山採藥。如果當初的滅門案發生在山裡,這些年來,應該會有人見到屍骨、新墳或廢棄的房屋——我們不妨先分頭行動,四處打探打探訊息。”
青城鎮不大,粗略將百姓們問上一圈,用不了太長時間。
與另外四人分散後,江白硯並未敲響任何一家房屋的大門。
他有更合適的去處。
小鎮依山傍水,一派秀美風光,鎮子以南,是大片墓地。
寒冬的烏雲壓得很沉,墳冢肅穆幽冷,枯藤頹落,偶有幾聲老鴉喑啞的啼鳴。
比起活人的聒噪,江白硯更習慣與妖鬼打交道。
自袖口掏出一把黑金短刀,熟稔劃破左掌。鮮血滴落,於厲鬼而言,是美味佳餚。
沒過多久,幾縷黑煙慢慢聚攏,凝出鬼影。
此刻的江白硯毫無危險性。
他有意收斂氣息,相貌雋朗溫和,看不出殺氣。
黑煙凝集,幾隻惡鬼面露猙獰,同時襲來。
江白硯只一劍,便將它們魂魄斬滅大半。
大昭人心純樸,哪怕是鬼,也想不到世上還有釣魚執法這種歹毒的手段。
惡鬼們哀嚎聲聲,明白來了個不能惹的硬茬,剛要落荒而逃,就被劍氣擋住去路。
“今日打擾諸位。”
江白硯輕揚嘴角:“我有一事相問。”
仍是眉眼含笑、溫潤有禮的模樣。
惡鬼哪敢反抗,忙不迭點頭:“您說!”
“近三十年中,”長劍橫於一只惡鬼脖頸,江白硯道,“鎮後的聽雨山裡,可有命案或不尋常之事?”
它哪知道什麼命案。
惡鬼渾身一顫:“我、我不知——”
最後一個字沒來得及開口,劍光橫絕,刺入它脖頸。
只一瞬,這隻惡鬼消散無蹤。
而那看似風姿澹澹的白衣少年手腕輕旋,長劍直抵另一隻惡鬼咽喉。
江白硯溫聲笑笑:“你可知曉?”
在對方搖頭的剎那,劍鋒將它一分為二。
蒼天。
哪怕是這些心懷惡念的厲鬼,也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活閻王。幾隻尚存的鬼魂個個癱坐在地,呆若木雞。
“我、我好像知道!”
終於,一道死去百年的鬼影帶著哭腔開口:“二十多年前,我深夜於鎮中游蕩,遇見四個男人帶著血氣,從聽雨山下來。他們看不見我,講話毫無顧忌,似乎說是……‘這次得到寶貝了,等回長安,能發大財’。”
寶貝。
與傀儡師所寫故事裡的劫財相吻合。
江白硯笑笑:“那四個男人長相如何,你可知曉名姓?”
溫柔的嗓音。
如同看似風平浪靜的水面,暗藏能將人吞噬的潮。
“我我我想想!一個很膽小怕事,似乎被嚇壞了,嘀嘀咕咕說‘我們殺了那一家,會不會有冤魂索命’。另外三個我記不太清……”
鬼影都快哭了:“被圍在中間的男人很高,額頭有道很長的傷疤,像是他們的大哥,凶神惡煞的……對,他們叫他‘趙兄’。”
江白硯語氣淡淡:“還有嗎。”
還能有什麼?惡鬼欲哭無淚,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它之所以還記得一些,全因青城鎮百年不出一起命案,它覺得新奇罷了。
“真、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有兩人很兇,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