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其實腦子都快炸掉。
估摸著時間,第三波邪潮快開始了。
江白硯把瓷瓶遞還,指腹不留痕跡地撫過邊緣,隱約觸及一絲由她殘存的溫度:“好。”
不出所料,一樓照舊死氣沉沉。
第二波邪潮有虞知畫和韓縱相護,住客們勉強保住一條命,如今又驚又怕,好幾人跪在地上求神拜佛。
韓縱是個戾氣十足的冰山臉,對誰都沒有好臉色,這會兒待在自己房中,沒露頭。
與之相比,虞知畫平易近人得多,姿容卓絕、性情溫婉,修補驅邪陣法之餘,不忘幫住客們療傷。
施黛謹記這次的任務,事業上腦,認真思考。
換言之,一樓所有的客人,都是虞知畫的不在場目擊證人。
“仙師,救救我們吧。”
一個姑娘哭得抽抽噎噎,坐在虞知畫身前:“我們今晚還能活著回去嗎?”
“我行商多年,從沒碰上過這種事!”
中年商販不停打哆嗦,咬牙切齒:“這家店……早聽說這家店晦氣。”
靠在牆角的老闆娘登時不樂意:“怎麼就晦氣了?”
“君來客棧,不是被邪祟襲擊過好幾回?”
死到臨頭,中年商販說話直白,再無顧忌:“聽說之前幾次也死了好些人。這勞什子驅邪陣法,不就是由此設下的?”
施黛凝神去聽,想起老闆娘的確說過,君來客棧地處偏僻,荒郊野嶺的,偶爾有野獸靠近,外加極少數的邪祟侵襲。
不過……換個角度想,今天的變故,有沒有可能與曾經的幾次邪潮相關?
同樣置身大堂的沈流霜一眼瞥見她,招了招手,示意施黛去桌邊坐下。
柳如棠悄摸摸投去視線。
她和沈流霜時刻留意大堂的動靜,已在人群間靜坐多時。
施黛主動邀約江白硯詳談這麼久——
晃眼看去,兩人心情都很不錯。
等等,江白硯的衣襟,是不是有點兒亂?
褶皺也挺多,與往常的一絲不苟大相徑庭,像被什麼人揉捏過。
嘴角往上抽了抽,柳如棠握杯子的手一抖。
不會吧。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閒著也是閒著,施黛順藤摸瓜,揚聲問:“老闆娘,能不能說說前幾次的邪祟作亂?”
君來客棧平平無奇,憑什麼引來一次又一次的妖邪?
老闆娘不願多提,面對大堂裡十多雙探究的眼睛,無可奈何抓了把頭髮。
“從我爺爺到我,幾十年裡,客棧總共進過三次邪祟。”
老闆娘道:“第一次是三四十年前吧?那時候我沒出生,聽我爹說,有群妖魔鬼怪夜半擅闖,害死不少人。若非客人裡有幾個懂行的,我爹和我爺爺都得沒命。”
沈流霜:“懂行的?”
“不知道是鎮厄司還是散修,修為不算高,有幾人死在邪祟手上。”
這個話題稍顯沉重,老闆娘輕嘆一聲:“第二次,在二十年前。是隻走火入魔的妖,原本徘徊在山林裡頭,瞧見客棧裡的人煙,就衝進來了。”
她頓了頓,接著道:“那回附近恰好有鎮厄司巡邏,處理得很快,沒人受傷。”
大昭妖鬼橫行,一隻妖物作亂算不了大事,沒掀起風浪。
施黛在桌旁坐穩,單手撐起下巴,認認真真地聽。
“最後一次,是十年前。”
老闆娘說:“我經歷過那場亂子。一個邪修為躲避鎮厄司追捕,逃亡到我家客棧——等鎮厄司追上,理所當然就打起來囉。”
“其實都算偶然事件。”
柳如棠小聲討論:“走火入魔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