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霜:“逃跑?”
“邪祟日日都要吃人,留在這兒,指不定什麼時候丟掉性命。”
馮露悄聲說:“每七天的朝拜儀式結束後,那妖怪甚至會一連吃下五六人。”
朝拜儀式,正是今天。
沈流霜瞭然:“你們打算在儀式期間出逃?”
“可、可是,”新來的少女顫聲問,“這扇石門怎麼開啟?外面那麼多妖怪,我們能打過它們嗎?而且……我們喝了妖怪給的酒,現在連動彈都難,如何逃?”
出逃之事,說來只有簡簡單單一句話,實則困難重重。
她們都是凡人,絕大多數手無縛雞之力,置身於群魔環伺的絕境裡,哪能說逃就逃。
“沒錯。”
另一個新來的姑娘抹去眼角淚痕,抽抽噎噎:“仙童……妖怪不是說過嗎?通往神宮的地下洞穴彎彎拐拐,稍有不慎便會迷路,我們對路徑一無所知,怎麼出去?”
一個個問題被接連丟擲,馮露神色未變,抿了抿唇:“這些問題都有辦法解決。只不過事關重大,為防止洩密,出逃之時,我才能告訴大家。”
沈流霜與柳如棠默默交換一道視線。
這都能解決?難道這位馮露姑娘也隱藏了實力,或是掌握著什麼殺手鐧?
根據她爹孃的描述,這只是個天真純然、苦修醫術的小姑娘,至於實力……
沈流霜將馮露上下端詳一番。
看不出任何異常,也感應不到靈氣。
“出逃的時候才能說?”
一名少女忐忑道:“確定管用嗎?萬一出岔子,我們豈不是全完了?”
“乖乖待在這兒,我們也得全部完蛋。”
趙流翠胡亂薅了把頭髮:“你想變成妖魔的口糧,被它一口一口嚼碎吃掉嗎?”
幾個新來的少女立馬噤聲。
沈流霜想起閻清歡在花瓶下發現的血書:“在這之前,有人嘗試過逃出去嗎?”
洞中霎時靜下。
“有,有很多。”
半晌,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道:“誰願意等死?我在這兒待了十天,見過好幾個想要逃跑的。”
沒有人逃出去。
有的試圖反抗,被一根蜘蛛絲勒斷脖子,有的在通道里迷失方向,死於妖魔之手。
有個最聰明的,歷經千難萬險逃到玉門之外,被群起而攻之,死狀悽慘。
每當有人逃跑失敗,邪祟都會將她的屍體帶回洞中——
然後一邊展示給所有人看,一邊繪聲繪色講述她的逃亡經過,以及臨死前所遭遇的痛苦折磨。
這是一群毫無人性的混蛋。
洞中女子驚駭萬分的恐懼神色,總能將它們取悅得哈哈大笑。
“玉珠姐姐,曾經趁著官府搜查、妖魔大亂,逃到過入口處的玉門。”
馮露眉眼低垂,嗓音微啞:“她可以的話……我們也能。”
沈流霜眼睫一顫。
能逃去玉門,寫下血書的人,就是她口中的玉珠吧?
死亡前的最後一刻,她心中所念並非自己的性命,而是竭盡所能留下線索,讓人拯救被困於地下的其他姑娘。
“我們喝下神酒,”
收斂思緒,沈流霜問,“藥效何時能過?”
神酒毒性猛烈,直到現在,她仍渾身乏力。
好在有閻清歡給的萬靈丹,情況比另幾個姑娘好些,能勉強行動。
“當初飲下神酒,我的毒大概過去半個時辰,就慢慢消退了。”
有人為她耐心解釋:“還有時間,不著急。”
柳如棠試著動了動發麻的手指頭:“我們——”
她沒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