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1 / 4)

施黛很認真地思考,她是不是被魚給釣了。

答案不言而喻(),她非但直勾勾咬上了江白硯拋來的餌?()_[((),還不止一次。

早在更久之前,江白硯就曾有意無意地勾著她。

上元燈會的牽手,越州海邊的擁抱,血蠱發作時的舔舐指尖。

像一簇纖細的藤枝,悄無聲息順著腳踝攀上來,起初難以發覺,等回過神,已被縛了滿身。

釣就釣吧,反正餌很香,她不吃虧。

施黛輕而易舉把自己說服,從江白硯手裡接過藥膏。

傷藥以白色瓷瓶裝盛,握在掌心冰冰涼涼,她隨意把玩一下,掀起眼皮。

江白硯坐在她身側,抬了右臂,觸上腰間繫帶。

手背和衣料皆是雪白,隨他指節蜷起,腰帶松落,中衣與裡衣層層綻開。

沒人說話,房中只餘衣物摩挲的輕響,微小卻不容忽視。

施黛有些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定了定神,又把眼珠轉回來。

江白硯穿衣時看似瘦削,實際筋骨極為緊實,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青澀未褪盡,已有了柔韌精悍的輪廓。

纖瘦卻不孱弱,像筆挺的竹枝。

常年練劍的人,身材往往不會差。

施黛一晃眼,見到他手臂與腹部明顯的肌肉線條。

堪稱漂亮的軀體——

如果忽略江白硯身上大大小小傷疤的話。

眼神落定,施黛握住瓷瓶的右手一抖。

對於江白硯遍體的疤痕,她早早有過心理準備,但今天親眼看到,仍心下生驚。

他膚色白,條條蜿蜒的痕跡尤為顯眼,從胸口到小腹,深深淺淺,縱橫交錯。

江白硯音量極輕,似是笑了笑:“嚇到了?”

鮫人的自愈力比常人優越,並不意味著,所受的任何傷勢都能恢復如初。

江白硯小時候替邪修承受傷痛,後來又發狠般獵殺大妖,理所當然地,周身上下有不少傷口。

偏偏這人對傷痛滿不在乎,只要不致命,連藥都懶得擦。

施黛掠視而過,胸腔裡一片澀意,像被巨石沉甸甸壓住,連呼吸也放得很輕。

她搖頭:“你別動,我看看你背後。”

首要任務是給江白硯塗藥,這事她沒忘。

施黛攥著瓷瓶起身,行至江白硯背後,見他自行抬手,把披散的黑髮攏到身前。

宛如簾幕敞開,露出一塊冷白的碎玉。

流暢的肩頸線條下,他脊背亦有傷疤。

幾l年前的舊傷居多,顏色淺淡,是近乎肉色的粉。

兩道紅線橫在背上,不深,是他與沈流霜交手時留的血口。

施黛用手指沾了藥膏:“我開始了哦。”

江白硯:“嗯。”

她沒敢用力,小心覆上其中一道口子。

褪去衣衫,施黛不必特意去看,餘光窺見江白硯後脊的全貌

() 。

挺拔得像把鋒利直劍,腰身卻是窄勁,向內收攏出流暢弧線。腰窩若有若無,因他身形緊繃,凹陷得更加明顯。

夜色裡,過於安靜的沉默像條綿長的線。

施黛決定找個話題:“後面的傷不嚴重。疼不疼?()”

她瞧不到江白硯的神情,只聽見他清潤一笑:你吹吹就好。()”

聽語氣,駕輕就熟了這是。

施黛也笑了下,依言低垂腦袋,往他傷口吹一吹氣。

江白硯身形繃得更緊一分。

她的呼吸帶有暖意,如同春風拂過,攜出淡淡香氣。

被這般吹拂,疼痛減輕許多,軀體與心間皆是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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