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與平日不同的柔靜秀婉,雙目沉鬱,好似華光暗藏的寶珠。
江白硯看她一瞬,低聲道:“謝五郎的手。”
“嗯。”
施黛側頭與他對視,輕勾嘴角:“他嫌疑最大。”
在她心裡,已經把謝五郎看作了板上釘釘的兇手。
施雲聲耳朵一動,巴巴望向他倆。
江白硯抱劍站在她身側,施黛保持坐姿,被他覆下的影子整個罩住。
鼻尖縈有淡淡的冷香。
她喜歡這個味道,習慣性嗅了嗅:“我懷疑葉晚行墜下血池,是兇手們有意設計的。”
葉晚行雖說失魂落魄,但要跌進那麼明顯的血池,施黛覺得機率不大。
更何況,她還正巧被謝五郎救下。
“葉晚行說過,崔言明收養的小孩裡,有一個酷愛練刀。”
施黛低聲:“常年練刀的話……手上會有非常明顯的老繭吧?”
到時候鎮厄司來,八成要查每個人的手掌。
換位思考,假若她是那個練刀的兇手,肯定不願被人看見繭子。
老繭無法抹除,與其編造些蹩腳的藉口……
一旦手上有傷,在血肉模糊的情況下,不就能隱藏刀繭了?
幻境裡的大多數地方並無危險,最適宜的,無疑是血池獄。
無緣無故把手探入血水,自然要引人懷疑,於是利用葉晚行作為幌子,讓謝五郎有了合理的動機。
“葉晚行沒說她被誰推下去。”
在腦子裡捋清邏輯鏈條,施黛小聲:“我傾向於,是設下幻境的陣師動了手腳,讓她跌落血池——陣師能操控幻境裡的一切事物嘛。”
這時,謝五郎挺身而出,上演一回搭救的戲碼,便不顯得突兀。
“如此,”江白硯頷首,“當時與葉晚行同行的人裡,許有一名陣師。”
葉晚行墜池時,身旁僅有謝五郎和青兒。
謝五郎要掩藏手上的老繭,身份被暫時定為刀客,陣師的人選——
施黛抬起眉梢,瞥向遠處的青兒。
她被嚇得瑟瑟發抖,跟在百里青枝身旁,一張鵝蛋臉慘白如紙。
“雖然只是猜想,”施黛嘆一口氣,“按這個思路繼續推吧。”
推錯了,重新來過就好。
() 她沉吟一會兒,輕聲低語:“至於宋庭……()”
宋庭這人的存在很尷尬。
說他是兇手之一吧,他老老實實帶他們去了陣眼,差一點就破除幻境。
說他清白無辜吧≈ap;hellip;≈ap;hellip;
追蹤陣眼這件事,怎麼聽,怎麼像是騙取信任的套路。
微眯雙眼,施黛搓搓發冷的臉頰,音量更小,像在和江白硯說悄悄話:我覺得,宋庭是局外人。()”
江白硯在她身邊坐下:“為何?”
“你記不記得,我們在陣眼前見到黑袍人的時候?”
施黛說:“當時他背對我們,一動不動看守陣眼——你和流霜姐突襲的話,說不定能成功拿下他。”
看黑袍人那時的狀態,壓根沒發現他們。
緊接著,發生了什麼?
秦酒酒剪出皮影,衝他兜頭罩去,在即將靠近黑袍人時,皮影盡數潰散。
“第一眼看去,像是黑袍人覺察殺氣,輕而易舉化解了秦酒酒的攻勢。”
施黛皺眉:“可黑袍人真有那麼強,連手臂都不抬一下,就能打散皮影嗎?”
身為演武大會的第一名,秦酒酒一路過關斬將,實力很強。
把“案件中有許多共犯”作為前提,施黛推匯出一個全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