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睡去,正堂中無人開口,陷入短暫的寂靜。
“所以——”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閻清歡還沒緩過神來:“傀儡師的案子,破了?”
施黛累得心力交瘁,因為身上受了些傷,不想動彈,只想找個地方鹹魚癱:“嗯。終於結束了。”
施雲聲皺了下眉,指向角落裡的犬妖:“他怎麼辦?”
“帶回鎮厄司。”
沈流霜斜斜靠在一根柱前:“鎮厄司斷案還算公正。這隻犬妖殺人是為復仇,沒傷害過平民百姓,罪責應該不重。”
她幫助犬妖凝結執念,花費了太多氣力,這會兒渾身癱軟無力,嗓音懨懨。
第一次執行鎮厄司的案子,就碰上這麼艱難的亂戰,施黛深深吸了口氣,輕揉眉心。
不過累歸累,能查清楚當年的真相、並在今晚救下犬妖一命,她打從心底裡覺得歡喜。
嗯嗯,不能鬆懈,繼續保持。
“你們身上的傷勢如何?”
閻清歡給每人遞來一顆藥丸:“這是我煉的氣血丸,能凝血補神,促進傷口癒合。”
接過藥丸,施黛感到一縷極其清澈的靈氣。
閻清歡不愧是富家公子哥,這枚丹藥看上去平平無奇,用的原料顯然價值不菲。她剛嚥下,效果立竿見影。
腰也不痛了,腿也不軟了,連傷口的疼痛都在減輕,一口下去,血條恢復大半。
…這是什麼神級奶媽!
施黛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不愧是你。”
“他失血太多,必須馬上醫治,我先去看看。”
閻清歡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一旁的犬妖:“你們——”
說到一半,他忽地停下,目光落在江白硯肩頭,倒吸一口冷氣:“江公子,你肩膀上……不會被刀勞鬼的刀割傷了吧?!”
施黛一愣,循聲看去。
閻清歡說過,刀勞鬼的雙刃含有劇毒,一定要避開。
她把這件事記在心裡,一直有意躲閃。視線落在江白硯後肩,透過衣物被劃破的裂痕,望見一道烏黑的血口。
很明顯,這是中了毒。
不久前的混戰裡,江白硯是他們進攻的主力。
當時幾人被妖鬼環繞,他劍勢又快又狠,一直走在最前面——
是那時候被傷到的嗎?
閻清歡面色煞白,江白硯本人卻不在意,輕聲笑笑:“無礙。閻公子處理犬妖的傷勢就好。”
“這這這……”
閻清歡一個頭兩個大:“刀勞鬼的毒是劇毒,應該快要毒發了!”
他雖然懂得解毒的辦法,但過程十分繁瑣,要耗費不少時間。那邊的犬妖還等著救命,沒法子兩頭兼顧。
如果非得一選一,他肯定選擇救隊友。
“無事。”
江白硯揚了下嘴角:“我聽說刀勞鬼的毒不必費神去解,只需將傷口處的毒素剜去,便可無恙。”
閻清歡神情複雜。
這話說得沒錯,只要趁刀勞鬼的毒素尚未發作,將傷口上的毒血剔除,就相當於解毒。
但……
怎麼會有人云淡風輕說出這種話啊!用刀割下血肉,那也太太太疼了吧?!
沒等他再出聲,江白硯已拿出一把黑金短匕。
看架勢,居然頗為熟練。
閻清歡還有些猶豫,猝不及防,聽見施黛的聲音:“江公子的傷口在後肩,自己看不見——不如我來吧。”
施黛攥了攥袖口。
她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否則千鈞一髮之際,不會用符術破壞陣眼、救下犬妖。
現在這種兩難的情形下,最好的辦法,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