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
長裙略顯寬鬆,好在影響不大,套上外衫,有點兒l逸態橫生的意趣,飄然若仙。
江白硯看見,應當會開心。
“我穿好了。”
施黛把碎髮撩到耳後,露出明耀精緻的整張側臉,壓不下笑意:“你進來吧。”
她說得歡快,下一瞬,笑意停在唇邊。
——排山倒海的靈氣轟然而至,如浪潮席湧,灌滿整座宅邸。
一聲巨響穿透耳膜,施黛用了好幾l息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坍塌損毀的聲音。
聽上去……像不遠處的牆壁,或門。
誰做的?
心臟悶然狂跳,古怪的預感攥上胸腔。
施黛顧不得更多,提起裙邊行至門前,沒來得及開門,便見門上浮現繁複紋路,以一點為中心,朝房中漫延。
是個困陣。
靈氣纏結如蛛網,包圍整間小室,把施黛禁錮其中。
房門打不開。
施黛咬牙:“江沉玉!”
江白硯聲線沉凝,冷靜得異常:“我在。有人來了。”
他掀起眼皮,眺望廊道入口。
入口的暗門被巨力強行震開,與牆體一併碎作齏粉。
靈氣源源不斷匯進來,似風起水湧,沸沸湯湯,絕非一人之力。
來這裡的,不止一個人。
——鎮厄司。
施黛何其穎慧,當即猜出門外的境況,用
力捶打門板:“你困我做什麼?”
江白硯不必回答,她知道答案。
看陣勢,鎮厄司來了不少人,其中不乏高手。
目的只有一個,圍殺江白硯。
無論是生是死,江白硯不可能讓她入這灘渾水。
在世人眼中,施黛是施敬承之女、鎮厄司前途無量的符師,一旦和他扯上關係,必定為正道不容。
他聲名狼藉也就罷了,哪會把施黛拽進泥裡頭。
這恐怕是上古邪祟安排的最後一場大變。
引正道圍攻,令江白硯無路可退,恨意越強、殺念越重,邪祟越容易佔據他識海,取而代之。
江白硯走不了。
“若我回不來,你便稱遭我囚禁,強留你,是我一人所為。”
江白硯的聲音透過木門傳來,平靜無波:“房契在臥房櫃中,下有積蓄可用。你不嫌棄,隨意拿去就好。”
施黛凝結靈氣,與門板相觸,被陣法震退數步。
江白硯有意困住她,陣法精妙玄奧,想必早早做過準備。
她眼眶發燙:“你把門開啟。”
江白硯拔劍出鞘。
他和施黛起得晚,又在臥房待了好一陣子,當下天色漸暗,臨近傍晚。
暮色沉沉,晚霞是血般的腥紅,透入幾l點微光。
斷水嗡鳴不休,識海中的邪氣不受控制,又一次撕裂劇痛。
江白硯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若我回得來——”
施黛凝神聚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探查困陣的結構。
再複雜,她必須把它解開。
一門之隔,垂目想起那件嫁衣,江白硯沒往下說。
剎那寂靜後,越來越近的凌厲殺意裡,施黛聽見他的低語,字字清晰。
第一次,江白硯對她笑道:“我愛你。”
愛之一字,情到濃處是靈丹妙藥,亦可化作奪人性命的刀。
此生有幸嘗得一回,是甘甜桂花香。
江白硯冷然抬眸,暗道入口處,已有人影攢動。
“邪物。”
為首之人與他遙遙相對,亮出鎮厄司木製腰牌:“還不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