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圓潤可愛。
傳聞硃砂乃天地純陽所結,可闢陰邪。將手中紫毫筆沾上殷紅顏色,施黛瞧了瞧身旁的江白硯,莫名緊張。
救命,這種感覺,就像進行隨堂小測一樣。
今日追捕刀勞鬼時,江白硯受了些傷。
萬幸風刃造成的都是皮外傷,被閻清歡包紮後並無大礙,只是唇色褪去緋意,顯出病態蒼白。
也因此,唇邊那顆小痣愈發醒目,隨他嘴角輕揚,略微一勾。
“施小姐。”
江白硯道:“開始吧。”
施黛乖乖握筆。
她的手指細長白皙,映著燭火光暈,瑩瑩好似暖釉。起手落筆,一張安神符順利畫成,靈氣橫生。
自打來這個世界,施黛每日都會練習符法。
對於這種常見的安神符,她已能信手拈來,但若遇上筆畫繁雜的符籙,只有不到五成把握。
又看了眼江白硯,施黛小聲:“這是簡單的。再難一些,就做不到順手了。”
江白硯與她保持著守矩的距離,微微頷首:“施小姐繼續。”
紫毫筆再起,畫了張除惡滅祟符。
這是較為複雜的符籙,需要耗費不少靈氣。不知為何,筆尖到了起承轉合之處,總覺遲滯。
於是理所當然地,接下來全面崩盤。
施黛:……
看著黃紙上扭秧歌似的硃砂,施黛撓頭,耳尖微紅:“見笑了,狗爬式。”
被某個字觸及神經,趴在桌上亂塗亂畫的施雲聲迅速抬頭。
罵誰呢?
旋即意識到不對:
他為什麼要自我代入一隻狗?!
上一張除惡滅祟符畫得太丟人,施黛再度握筆,卻仍在同樣的拐角出現停頓,前進不得。
都說耕耘必有收穫,她畫得認真,符籙果然爭氣,從狗爬變成了狗在認真爬。
身旁傳來一聲輕嘖。
施雲聲懶洋洋握著筆,覷著那張除惡滅祟符,語調拖長:“好醜。”
施黛倒也不惱,看向他身前的黃紙。
不出所料,比起她的狗爬,施雲聲的鬼畫符不堪入目,已進化成狗在抽風。
“畫符多無趣。”
輕哼一聲,施雲聲嗓音小了些:“不如來練刀。”
練刀的話,他還能指點她一二。
他說得冷淡,佯裝心不在焉地握著筆,在紙上隨意勾畫。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小孩皺了皺眉,疑心著是不是自己那句“好醜”讓她心生不悅,猝然抬頭,嗅見一縷清香。
“嗯……拿筆姿勢誰教你的?”
施黛伸出食指,點了點他大拇指:“這個,下去一些。”
他討厭寫字握筆,學得那麼認真做什麼?
施雲聲撇撇嘴,遲疑片刻,拇指終究還是乖乖往下挪了挪:“麻煩死了。”
好聽話好彆扭,可愛。
施黛揚起嘴角,露出姨母笑。
她雖說對畫符不太精通,但總歸會握筆,湊近一些,認認真真為施雲聲調整一塌糊塗的握筆姿勢。
施雲聲不習慣被觸碰。
但不明緣由地,當施黛的指尖覆上他指腹,牽引著食指與中指變換位置,他並未如往常一般跳開。
是因為她的力道太輕嗎?還是因為她指尖清清涼涼?
想不出答案,施雲聲鼓了鼓腮幫。
他因為這個動作感到愉悅,卻又心口發悶。
已是十三歲年紀,卻連握筆都要被她教導,莫說施黛,他都覺得可笑。
他明明已經在努力變強,這樣簡單的事情,居然要被她手把手照料。
實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