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捋不存在的長鬚:“雲聲?挺好,挺好。學童們都說他生得好看,性子也好,怪平易近人的,剛見面就分點心給他們吃。”
身為在他書箱裡塞小食的罪魁禍首,施黛咧著嘴角笑嘻嘻,看跟前的小孩一點點滿臉通紅:“噢——”
施雲聲又羞又急,眼睛忽閃,鼓起一邊腮幫。
算了,今天她生病,不說她壞女人。
施黛發燒喝了藥,與家裡人閒聊半晌,沒過多久睏意上湧。
熱病期間,嗜睡是正常現象。孟軻等人不便打擾,與她道別離開,留兩個侍女在門邊靜候。
腦子裡像盛滿漿糊,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施黛沒做多想地沉沉睡去,醒來時,發覺窗外一片漆黑。
冬季天黑很早,她分不清具體時間,環顧房中,沒瞧見那兩名侍女。
她們同時離開,應該去吃晚膳了。
所以現在是……酉時左右。
“感覺好些了嗎?”
一團白花花的影子撲騰上床,輕搖尾巴:“你睡了兩個多時辰。”
房間裡沒亮燭火,藉由月光,阿狸的一雙狐狸眼猶如寶石。
還是暈乎乎的,渾身發熱。
施黛揉了把腦袋,朝它笑笑:“還行,問題不大,不用擔心。”
昨天剛回家,她就百般疲累沐浴上床,順便給阿狸講述了這起案子的來龍去脈。
不過比起案件,它似乎對江白硯更感興趣,著重問了有關他的好幾件事。
“幸虧在水裡沒出大事。”
拿爪子探探施黛額頭,阿狸嘆氣:“江
白硯能救你,倒也是……”
它停頓須臾,想起什麼:“不對,你們繫結有血蠱。”
施黛一旦沒命,江白硯得不到她的血,同樣完蛋。
這是原主答應和他締結血蠱的一大原因,鎮厄司的差事兇險萬分,倘若得到江白硯相護,她捉妖能放心不少。
現成的保鏢兼打手,不用白不用。
畢竟江白硯很強。
施黛有些恍惚,低低嗯了聲。
許是發燒後思維紊亂,聽阿狸說完這句話,她忍不住去想:
如果沒有血蠱,江白硯會第一時間救她嗎?
……會的吧。
他們也算有同生共死的戰友情了。倘若江白硯遭難,施黛肯定毫不猶豫去幫他。
至於江白硯,他心裡怎麼想的——
“有血蠱是好事。”
阿狸出言打斷她的念頭:“你和江白硯在同一個小隊裡,他不可能置你於不顧。”
從施黛的描述中,它沒看出江白硯對她的殺心。
甚至於,此人把心底的陰暗面藏了個徹底,在施黛面前彬彬有禮,一派正人君子的溫潤風度。
阿狸覺得很詭異。
入夜黑濛濛的,施黛懶洋洋抬手,點亮床頭一盞小燈。
燭火昏黃,清光盈室。
她輕撫小狐狸的腦袋:“你提過的滅世之災,有線索了嗎?”
這是正經事,施黛一直沒忘。
“看時間,快有端倪了。”
阿狸正色:“等你病好,去問問施敬承。近日以來,妖邪之事應該在逐漸增多。”
這是它關於滅世之災為數不多的印象。
災變伊始,大昭境內頻出魑魅魍魎,無人猜得出源頭。
下一段記憶,就是江白硯手持斷水劍,渾身煞氣的景象了。
然而江白硯再天才,說到底,不過區區一個少年,怎麼會惹出那等通天的亂子?
阿狸思來想去沒有結果,輕嘆道:“既然和江白硯關係不錯,你不妨同他多多相處,打好關係。往後解決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