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局回來之後,她就一動不動的在那裡坐著。
在這之前她已經在刑警隊呆了一天一夜了,所有人都在忙著尋找嚴烈的下落,甚至連警犬都準備去借過來搜尋嚴烈的蹤跡,可他們也知道,嚴烈肯定早就被帶到不知道哪裡去了,犯罪分子的反偵察手段相當厲害,顯然是提前就計劃好了一切,沿路的監控都很難捕捉到蛛絲馬跡。
可季雲晚知道,她呆在局裡不會有絲毫的幫助,反而可能會讓他們感覺到壓力,畢竟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季雲晚和嚴烈兩人已經是密不可分的關係了。
所以季雲晚也不想在警局待著讓他們擔憂,而且更重要的一點,這個案子,她幫不上什麼忙,不光幫不上忙,而且還會擾亂他們。
可她即便回到家裡,也無法入眠。
她的腦子在不停的思考,不斷的假設每一種可能。
「明海。」
「在,我在呢嫂子。」蔣明海連忙擦擦眼淚跑過來。
「你哥會沒事的。」季雲晚平靜的說:「不要哭,他一定會沒事。」
蔣明海怔了一下,點點頭。
這句話聽起來平平淡淡,但給他的感受卻如此強烈,就好像所有的擔憂和恐慌都在一瞬間被撫平了很多。
他其實知道,眼淚其實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恐慌擔憂的情緒。而且他也知道,季雲晚對於嚴烈的擔憂一定不比他要少一點,她比誰都要害怕嚴烈出事,她也比誰都希望嚴烈毫髮無傷的平安回來。
可她看起來就是那麼穩穩噹噹的,所有激烈的情緒都掩藏在平靜的外表下,哪怕平靜之下是洶湧哭泣的驚濤駭浪,也能被她那麼安安靜靜的壓下去。
她甚至還在思考。
人在強烈害怕、難過、甚至是高興等等情緒的時候,大腦是很難冷靜思考的,所以這世界上才會每分每秒都有看上去明明還可以挽救的意外發生。
蔣明海突然覺得,他以前認為他哥是他的認知裡這個世界上心智最強大的人,哪怕面對窮兇極惡的罪犯,哪怕看到慘不忍睹的受害者的屍體,他都能冷靜沉穩的去思考,而此時此刻,季雲晚的存在又在他的認知裡補充了一項——
原來一個外表柔弱的女人,也可以如此的堅強和強大。
她身上的能量真的很強,很強。
「嫂子,我也相信我哥一定沒事,哪怕有人要害他,以他的本領和智慧,一定會有辦法保住自己。」
季雲晚點點頭,「如果那個人想要殺他,在撞車不行後當場就可以殺了他,會在現場冒險帶走他,一定是還有別的目的,所以嚴烈現在至少是保住命的。」
邏輯上講是沒錯的,但從情感上,她也依舊無法接受嚴烈失蹤這件事情。
可她心裡很清楚,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
等那個人,親自找上她。
……
嚴烈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漆黑一片,但身體還有知覺,他判定自己的身體只受了些並不嚴重的傷,另外還有些腦震盪。
但他應該還被人打了某種藥物,所以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醒過來的時候十分暈眩,四肢也使不上力氣。
他被人用鎖鏈鎖住了。
那輛卡車不要命的速度和巨大的撞擊應該將他的車整個都撞毀了,所以那個人應該並不把他的命放在心上。
但目的肯定不是當場讓他死,這麼處心積慮的做了詳細的計劃,躲開了警察的追蹤把他帶到這裡來,把他鎖在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雲晚給他打的那個電話,要麼是她跟他一樣都被人控制了,要麼,就是有人拿了她的手機,利用了他對她的擔心。
所以……至少雲晚應該跟他一樣,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