嶸看著桑旬,長長嘆一口氣,說:“小旬,你還是不相信是不是?”他看向坐在最邊上的青姨,說:“老爺子說要趕你走的時候,阿青也在旁邊,你們問問她吧。”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青姨此刻終於抬起頭來,她略略避開桑旬的眼神,嘴裡卻道:“老爺子是這樣說的……”
說完她終於看向桑旬,繼續道:“他打電話叫你回來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那時我就在老爺子身邊。”
桑旬很快便從起初的震驚之中恢復過來,只是她從未想過這樣荒誕不經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這個局是早就設下的……桑旬先前想不通,在今天之前她與小姑父見面次數寥寥,他想要在自己手機上動手腳怕是也沒機會,現在她倒是明白過來,原來是有青姨從旁協助。
甚至……桑旬腦海中浮現起一個更為可怕的可能性,老爺子此次突發腦溢血入院,焉知有沒有眼前這兩人的功勞。
“青姨?”桑旬驚怒交加之下,已然失了理智,她根本無法冷靜考慮可能造成的後果,當下便冷笑道:“你和他有一腿,當然是向著他。”
此言一出,在做所有人都大為震驚,聽到有人這樣詆譭自己的父親,沈素氣得連聲音都在發抖:“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爸爸?!”
桑旬何嘗不是氣得手腳發抖,她死死盯著青姨道:“青姨,那天我在你房間裡看見的領帶,難道不是小姑父的?”
兩人臉上都閃現過一絲慌亂,但沈賦嶸很快便鎮定下來,他看著桑旬,眼神悲憫又鄙夷,“小旬,我本來覺得,老爺子要趕你出去有些太過,也許你當年是一時糊塗,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看來,趕你出去是對的。你是……本性惡毒!”
桑旬聽著這話,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辯駁。
“就因為我和阿青說老爺子要趕你出去,所以你就這樣肆無忌憚往我們兩個身上潑髒水?”沈賦嶸的聲音慢慢冷下來,“坐了六年的牢,難道還沒能教會你好好做人?”
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無恥的人……桑旬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她顫著聲音反駁道:“……你怎麼有臉編出這樣的話?爺爺出事的時候只有你們倆在身邊,所以你們現在想要怎麼胡編亂造都可以?”
這樣劍拔弩張的局面,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
可沈賦嶸到底年長桑旬幾十歲,又身居高位多年,他要對付桑旬簡直是輕而易舉。
更何況,兩人過去給人的印象是如此涇渭分明:一個是慣來溫良敦厚的長輩,一個是刑滿釋放的投毒犯。
桑昱在旁邊打圓場道:“現在爺爺還昏迷著,有什麼事不如等他醒了再說。”
頓了頓,他轉向桑旬,沉聲道:“桑旬,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桑旬心知他說的有道理,現在爺爺還昏迷著,不管她說什麼都會被認作是抵賴,不如等爺爺醒過來再作計較。
“等等——”桑旬正要答應,可一旁的沈賦嶸卻出聲了,“她今天就得走。”
他拿出一把鑰匙,“這是淮海路那套房子的鑰匙,老爺子說了,讓你立即搬走,以後你和桑家再無瓜葛。”
鑰匙“咯嗒”一聲落在桌面上,沈賦嶸繼續道:“現在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