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奇是性情中人,每段戀愛都是全身心投入,愛得死去活來。可因為工作性質,沒有多少男人能夠忍受女友常年加班出差,因此蜜月期過去之後,孫佳奇過去交往的男友無一不是分手收場。每次分手的時候孫佳奇都格外痛苦,後來索性就一直單身了。
往常桑旬都會安慰她幾句,可今天的她卻心情全無,思索片刻,她還是將醞釀許久的話問了出口:“佳奇,你上次說,周仲安現在工作很風光的樣子?”
“風光個屁。”孫佳奇忍不住爆了粗口,“別人叫他一句周總也是給席家面子,不然他算個什麼東西!”
桑旬抿了抿嘴角,然後問:“他在席氏集團總部上班?”
“之前是,前段時間剛被派去分管底下的投資公司。”孫佳奇說完便覺得不對勁,她再看向桑旬的時候目光就帶了幾分審視,“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桑旬低下頭,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就是有點好奇。”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下來,過了許久,孫佳奇才乾巴巴道:“我也討厭周仲安,但你也別想不開,他今時不同往日,你對付不了他的。”
原來孫佳奇是誤會這個……桑旬原本害怕她察覺端倪,此刻也鬆下一口氣來,寬慰她道:“我沒想過這個,剛才就是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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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旬照例是如往常一般上班,她也試圖聯絡過杜笙,可對方並未接過電話,發過去的簡訊也石沉大海,她身心俱疲,又恨鐵不成鋼,索性將這事徹底撂到腦後,不願再去管她的死活。
母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桑旬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不過隱去席至衍的身份,只說是杜笙在校外交了男朋友,也不大接自己打來的電話。
掛了電話,桑旬又想起那日席至衍說過的話,不由得自嘲的笑起來。
她兩歲時父親去世,沒過幾年母親便改嫁,將她撫養長大的外祖母也早早離世,她孑然一身,其實並沒有什麼軟肋。
傍晚的時候餐廳來了一位外籍客人,西歐人的長相,身邊並沒有跟貼身管家,不會講中文,英語也不大好,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和他雞同鴨講。
桑旬走近了些,這才聽出那位客人說的是葡萄牙語,她大學時輔修過葡萄牙語,只是她當初學得並不精通,又時隔多年,一來她不敢保證自己確能交流,二來也不想引人注目。
正躊躇間,她的目光掠過餐廳外,正看見一個人影被簇擁著,往餐廳這邊的方向走來。
待看清那個人影后,桑旬心中一震,一時間心中湧起許多情緒,不甘、掙扎、屈服……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走向了那位外籍客人。
好在情況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糟糕,那位門德斯先生說的的確是葡萄牙語,兩人之間的交流縱然艱難,但也算順暢。和他簡單交流後,桑旬知道他是來中國公幹,順便看望在中國工作的兒子。他和兒子約了在這裡吃飯,只是他提前到了。
好在經理已經在他們交談的間隙去樓上請了懂葡萄牙語的貼身管家下來,桑旬暗暗鬆一口氣,轉過身看見沈恪正站在自己身後。
直到十分鐘前,看見被經理陪同著視察的沈恪,桑旬才意識到,這間五星酒店原來也是沈恪家的產業。
那天之後,她本以為不可能再見到沈恪。可沒想到今日居然再見,也許是因為麻木,她心中的羞恥感已經減輕許多。
桑旬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才會在沈恪面前這樣出風頭,只是她懷著半分希望,就不能不試。
也許沈恪會是那個將她拉出泥潭的人。
沈恪轉頭吩咐身邊的餐廳經理:“給這位客人送一瓶酒。”說完又看一眼面前的桑旬,聲音裡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半小時後來我辦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