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視見巫後玉容雪白,上前將她雙手暖於掌中,溫聲道:“手怎麼這麼涼?夜裡風大,是不是凍著了?”
巫後雙眸之中彷彿映了一湖冰水,她抬目望著巫王許久,如常婉然笑道:“臣妾不冷,謝王上關心。”
巫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道:“今夜,孤去你那裡歇著。”
巫後尖利的玉甲深深刺進肉裡,面上笑若青花,道:“君恩深厚,臣妾受寵若驚。”
巫王哈哈一笑,攜起巫後,正要離開,便聽身後的少年高聲道:“父王,兒臣有話要說。”
巫王並不回頭,只是暫時止步,表示他在聽。
九辰望著巫王背影,道:“兒臣懇求以鞭代杖,望父王恩准。”
巫王冷笑,道:“避重就輕,這是誰教給你的伎倆?”
九辰咬牙,道:“只要父王恩准,兒臣願領雙倍責罰。”
巫王聞罷,默了會兒,嗓音冷淡的道:“孤準了。”
九辰趁勢道:“既能以菊傷人,又能令人毫無懼容。兒臣認為,此案來得蹊蹺突然,疑點甚多,恐怕另有隱情。所以,兒臣還想懇請父王將此案交給兒臣辦理。”
巫王冷哼道:“此案,自有戍衛營與暗血閣負責,追查緝兇之事,其餘任何人不得插手過問!世子若想以身試法,儘管放手去試!”
待巫王一行人離去後,獨孤信才憋不住開口道:“殿下,今夜那人——”
九辰打斷他,做了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大統領如果信得過子沂,便先不要聲張此事,我有預感,他不是行兇之人。”
獨孤信權衡半晌,終於咬牙應下:“屬下便信殿下這一回!”說完,他十分為難道:“可這執刑之事,屬下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望殿下指點迷津。”
九辰抱臂笑道:“「犯人」已經夠倒黴了,現在「行刑官」竟還要問「犯人」他該怎麼死,大統領這「行刑官」也太看得起我這個「犯人」了。”
獨孤信砸了砸腦袋,此事,簡直比追兇辦案讓他頭疼的多。
九辰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本世子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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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神枝為聘
次日,天色未明,九辰便至垂文殿外,撩袍長跪。
這一日正值早朝,巫王在章臺宮陪巫後用完早膳後,直接便去了朝堂,一直到午時才回到垂文殿。下了車輿,巫王一眼視見殿外跪著的少年身影,眉梢一挑,與晏嬰道:“孤還以為,劍北五年,他早不記得規矩了。”
晏嬰小心回道:“王上定的規矩,殿下向來記得清楚明白。”
巫王冷笑,道:“若是如此,他便不會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盜走暗血令,矯詔王命,私離王都。”
晏嬰聽巫王提起此事,唯恐禍從口出,便再不敢多言一句。
巫王看他一眼,帶著淡淡的嘲諷,便徑自進了垂文殿。
午時的日頭正是毒辣,巫王簡單用完膳,也不午睡,便於殿內批覆奏簡。
晏嬰忙命內侍多搬些內廷專用的玄冰進來,驅逐燥熱,並親自去側殿煮了降暑的青菊茶,仔細侍候。
待日影西移,暑熱消散之時,巫王才吩咐晏嬰:“讓世子進來。”
晏嬰應下,忙急急行至殿外,去傳達王令。
九辰虛弱之下,被暑氣蒸得頭暈目眩,眼前發昏,只能扶著晏嬰,才勉強站穩,艱難進殿。
晏嬰只覺臂上的那隻手滾燙的厲害,擔憂道:“殿下還好麼?”
九辰點了點頭,入殿後,便鬆開晏嬰,疲軟至極的重新跪落於地,啞聲道:“兒臣叩見父王。”
巫王瞥見他模樣,冷冷道:“世子若是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