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商,此事,很難作答麼?”
見王使許久不說話,巫王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騙他,唯獨眼前的金衣男子不會。可是,他為什麼猶豫了?
王使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呵呵一笑,掩飾住尷尬:“王上誤會了。臣只是乍聞此事,有些轉不過彎而已。”
“那最後一封王令,確實是臣――”
伏地請罪的子彥忽然抬首:“此事不怪副閣疏忽,是本閣用哄騙之計,從副閣口中套出了王令,並膽大包天,讓人潛入副閣帳中,模仿了副閣筆記、篡改王令!”
金色面具後,王使眼神一閃,他倒是沒料到,子彥竟把罪責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句話,果然成功勾出了巫王胸中更深更盛的怒火。
巫王雙目如炬的盯著帳中的白衣少年,恨恨咬牙:“閣主手眼通天,孤一紙王令,只怕與廢紙沒什麼差別!”
子彥雙頰泛白,再次伏地請罪。
巫王見狀,愈覺心裡堵得難受,只因子彥的態度,一次比一次恭敬,但所行之事,卻一次比一次膽大包天。到底從什麼時候起,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孩子,成了這般模樣!
王使目光一轉,從他的角度,恰能看清子彥清澈而堅定的目光,那裡面,沒有半分慌亂。
王使恍然明白,難道,此事,是子彥刻意為之?若巫王知曉真相,負責傳令的他,就是最大嫌疑者,這一場對質,遲早要來。若巫王不知真相,篡改王令的除了他們,必然還有一人。以巫王多疑的性格和暴烈的手段,“視忠誠為生命”的龍首四衛,無論如何,都沒資格再出現在君前了。
只是,拿自己做誘餌,這苦頭,未免要吃大了――
思及此處,王使露出極度驚訝的表情,道:“閣主說笑了,昨日,龍首四衛覆命時,所述王令,並無差錯,何來篡改一說?”
然後,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低低的笑了聲,似是對這番說辭不屑一顧。
巫王擰眉哼道:“孤被耍的團團轉,你倒還笑得出來!”
王使忙請罪道:“王上息怒,屬下是想,若閣主真的篡改過王令,那豈不是還有一人,又把王令改了回來!否則,四衛所述王令,怎會毫無差錯。您是知道的,血鴿傳信,豈是常人說改就改,這――實在荒唐至極!”
這句話,倒是說出了巫王心思。案後,巫王目光多了絲審視,直勾勾盯著王使,問:“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你覺得,會是誰?”
王使笑意凍結在眼角,神色頓時凝重起來,看樣子,巫王果然不知道真相,那這個幕後黑手,就是,真的存在了……
在暗血閣中,為了保證傳令無誤,每一個血衛都會有獨屬於自己的血鴿,他們要同血鴿簽訂血契,並用自己的血餵養血鴿,血鴿所傳指令,每一字,都必須沾了主人的血,才能有效,旁人,是斷斷無法篡改的。
他的營帳裡,就擱著一方特別的硯臺,淡淡青墨裡,混著他幾滴血,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子彥一直借住在他的帳中,巫王定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相信子彥篡改王令之說,可再次篡改王令的人,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那一定,是血衛裡出了奸細。”
王使斟酌著,語氣異常沉重。
“此人私改王令,只怕,是為了謀害世子,抑或,挑撥王上和殿下的關係。實在是可惡至極!”
巫王臉色果然有些難看,他手指無意識的敲擊案面許久,才忽然抬頭問:“龍首四衛,可有最新訊息傳來?”
王使搖首:“自從離開威虎君駐地,四衛就失去了聯絡。”
巫王眸光倏然一沉,陷入深思。
王使話鋒一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