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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春日宴後,顏氏蟄伏多日,必是做了萬全把握,才敢動手。十方和樊七進不去的宮門,韓笑也進不去。
雨勢越來越急。
屋裡卻陷入一片死寂。
又一道驚雷滾過天際後,江蘊自案上取出一張帖子,提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
寫完,江蘊將帖子納入袖中,起身推開了房門。
外面雨狂風驟,冷風挾著雨點,撲面砸來,落滿小郎君青色襟袖。
嵇安與高恭撐著傘立在外頭。
見江蘊出來,一起迎上去。
江蘊溫和同他們道:“麻煩準備車駕,我想出門一趟。”
已是深夜,即墨清雨仍披衣立在廊下看雨,大弟子趙衍依舊恭敬侍立在身後。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即墨清雨悠悠感嘆了句。
直到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打斷了他沉沉複雜的心緒。
不多時,家僕撐傘來報:“相爺,一位自稱楚言的小郎君,遞了拜帖過來,想求見相爺。”
玲瓏棋局11
趙衍一喜,立刻要出去迎人。
不料即墨清雨喝道:“站住。”
趙衍一愣,不解師父何意。
即墨清雨已冷冷吩咐:“告訴他,老夫已經休息,無法見客。”
家僕領命,自去傳話。
趙衍震驚困惑,師父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收他這未來小師弟做關門弟子麼,之前求而不得,怎麼眼下人主動送上門了,反而不見了。
家僕很快回來,遲疑道:“相爺,那位小郎君說,他不著急,就站在門外等著相爺醒來。”
趙衍望著漫天瓢潑大雨,忍不住道:“師父,這麼冷的天,一直站在外面,會生病的。”
即墨清雨冷哼聲,沒說話,轉身回屋了。
趙衍也不敢再說什麼,默默跟進去侍奉。
家僕倒是有些不忍心,出門,望著仍青衫秀雅,漱然立在雨中的江蘊,道:“我們相爺真的已經歇下了,小郎君不如明日再過來吧。”
雨勢太大,雖有十方撐著傘,江蘊衣袖仍溼了一大片。
江蘊朝他溫雅回禮,眸光衝靜,道:“無妨,我不急的。”
家僕無奈,只能嘆口氣,轉身回府了。
心道,這小郎君看起來明秀風雅,像是虛心來求學的,相爺雖然脾氣暴躁了些,可對待那些真正用心做學問的學子們向來有些耐心,也不知這回怎麼這般狠心。
十方一個自小習武的,站了不到一刻,就覺渾身涼透,有些受不住,他擔憂江蘊身體吃不消,道:“公子不如先回車中休息吧,屬下在這邊等著就行。”
江蘊搖頭,說無妨。
只是命嵇安取來紙墨筆硯,直接在相府簷下席地而坐,將宣紙鋪在膝上,對著漫天雨幕,揮毫寫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即墨清雨召來家僕,問:“他還在外面?”
家僕回是。
小心翼翼問:“相爺可要見他?”
即墨清雨冷著臉說不見。
“他愛站,就讓他站著去吧。”
家僕復退下。
即墨清雨訓斥大弟子:“讓你研磨,總伸著脖子往外看什麼?那麼想出去,就滾去院子裡站著去!”
趙衍很冤枉。
天知道,師父老人家大半夜為何要抽風練字。
如果真的不想見,直接熄燈睡覺不好麼?
還罵他往外看,一直伸著脖子往外看的明明另有其人好不好。
但趙衍不敢說。
半個時辰後,家僕再次進來。
即墨清雨皺眉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