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顏氏一個家僕,就敢仗著顏氏權勢,侵佔百姓良田數百畝,他們還串通官府,將那些前去告狀的百姓活活打死在獄中。若真教顏氏一手遮天,那才是全天下百姓的噩夢。”
當夜突然風雨大作。
江蘊依舊坐在窗下看書,一直等到深夜,都沒有等到隋衡送回的書信。
江蘊想,這樣大的雨,山道必然艱險難行,送不到也正常,放下書,準備沐浴休息時,窗外忽有悶雷滾過,緊接著一道紫色厲電當空劈下,將院中一顆梅樹都劈焦了大半。等雷聲過去,嵇安連忙帶著宮人去將斷裂的焦木移走,免得引起火災。
回頭,見江蘊立在廊下,青袖飄揚,正往這邊看,嵇安忙撐傘過去,笑道:“公子不必害怕,是有不長眼的奴才,將一塊磁石丟在了樹下,才引來雷電。”
江蘊點頭,轉身欲回屋,忽想到什麼,腳步一頓。
“你說……磁石?”
“對。”
江蘊沉吟片刻,道:“能否拿來,給我看看?”
這沒什麼不可以的,只是,磁碟已經被雷電擊成一堆烏黑碎片。
江蘊拿起一塊碎片,在燈下看了片刻,接著,又起身,從案上拿起另一塊黑色碎石,放到燈下,一起對比。
嵇安訝然道:“雖然形狀不同,材質似乎是一樣的,公子是從哪裡得到的磁石碎片?”
江蘊沉默良久,道:“祿米。”
天譴。
吉祥石。
一瞬間,一個可怕念頭在江蘊心頭掠過。
江蘊再次走出屋門,立在廊下,仰頭往陰雲堆積的天幕望去。
這樣的雨勢,至少要持續一天一夜。
江蘊忽問:“參拜大典的吉時,可以更改麼?”
嵇安侍立在後,不解他何意,道:“聽說是禮官和欽天監的監官一同推演出來的,近半月內,只有明日一日是大吉之日。”
江蘊羽睫輕顫,閉上眼,任由雨絲打落在袖口及面上。
他早該想到,以顏冰的城府與顏氏的手腕,就算真要出手,怎麼可能用炸藥這樣處處破綻、容易授人以柄的愚蠢方式。
一個太子,若因殺孽太重,而死於天譴之下,才應當是他最合理的死法。
按照十方獲得的訊息,顏武、霍承恩陰謀敗露之後,統領霍城立刻帶著餘下的九大營勢力歸順隋衡,表示願從此臣服到隋衡麾下。
霍城,當真對顏武和霍承恩的陰謀一無所知麼?
一個統轄著三十萬大軍的正統領,當真會鬆懈到讓人近身竊走兵符麼?
怕只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吉祥石,並非上天降給隋都百姓的祥瑞,而是世家大族們聯合起來給一個意欲反抗世家勢力的太子準備的葬身之地。
以隋衡的敏銳,興許可以察覺,興許……
江蘊再度被雷聲驚醒。
嵇安見他大半衣袖都被雨水淋溼,仍毫無反應,不由擔心問:“公子可是哪裡不適?”
江蘊搖頭,好一會兒,道:“麻煩總管,去將樊副將與十方叫來。”
兩人很快過來。
江蘊已坐在案後,正在看之前指點樊七時,繪製的那張九大營草圖。江蘊視線再度落到多出的三個糧倉上。
十方問:“公子找我們有事?”
江蘊點頭,眸光已恢復慣有的溫潤,先問十方,有沒有最迅速的方法與隋衡聯絡上。
十方想了想,道:“殿下留了兩隻海東青在別院,他們是殿下一手訓練出來的,最遲半個時辰就能飛到驪山。”
江蘊讓十方立刻去放信鷹。
又問樊七:“現下九大營留在隋都的兵馬有多少?”
樊七不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