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山心底就跟貓抓似的,迫切的想看一看被大舅表哥誇到天上去的瑞山王,到底是個什麼神仙人物。
馮小山心中的神仙人物趙懷,此刻卻不那麼關注這批新進的人口。
趙懷靠在圓滾滾身上,聽著陸遠濤的話,眼神一陣陣發亮。
陸遠濤就坐在距離趙懷不遠的軟墊上,最近天氣暖和了一些,趙懷最喜歡坐在亭子裡靠著圓滾滾,於是瑞山王府的亭子大多擺著木塌和軟墊以供王爺所需。
兩人中間擺著一張小茶几,上頭是點心和茶水,遠處傳來溪水叮咚聲,倒是比樂曲更加怡人,也難怪每次見到趙懷,陸遠濤也覺得自己放鬆許多。
“陸先生果然大才,不過是一些金銀,便解決了瑞山最大的難題。”趙懷端起茶杯,笑著說道,“本王敬陸先生一杯。”
陸遠濤笑著喝下了這杯茶,又說道:“是王爺光風霽月,便想不到這些鬼魅伎倆。”
趙懷卻嘆氣道:“殊不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臨了又說:“本王是沒想到,身為一州一府的父母官,居然會如此輕賤百姓。”
趙懷原以為他打徐洲、魯源兩地人口的主意,必定會引來府尹的阻攔,誰知陸遠濤不過帶著金銀走了一趟,不但換來兩地知府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主動往瑞山送人。
那徐洲知府更是親口問:“一個百姓能給多少錢,這老弱病殘跟青壯年可不能是一個價。”
言下之意,這是把百姓當做牛羊來販賣。
後來一打聽,趙懷才知道兩地府尹居然恨不得百姓少一些,這樣良田就能光明正大的落到他們的口袋中。
至於這般發展會不會對徐洲魯源兩地不利,這兩位府尹可不會想那麼多,畢竟他們的任期三年,三年之後便要調換到其他地方。
如此一來,確實是方便了趙懷動作,這兩位知府就算是為了到手的銀子,也會主動隱瞞瑞山一事。
陸遠濤不但往這兩人手中送銀子,將徐洲魯源兩地的官員上上下下全部打點了一遍,甚至與他們的內眷搭上了關係。
如此一來,徐洲和魯源的風吹草動,瑞山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知曉的一清二楚。
陸遠濤露出淡淡的笑容:“屬下曾說過,像王爺這般能心懷百姓的上位者少之又少,在靈師和貴族的眼中,百姓甚至不如家畜。”
趙懷嘆了口氣:“以前不是這樣的。”
至少大周開朝那時候不是這樣的,當年的大周皇帝也曾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陸遠濤心底覺得,這位小王爺偶爾會有些小天真,卻只是搖頭說:“朝代更迭,不外如是。”
兩人感嘆了一番,陸遠濤忽然提起一事:“殿下,馬統領已往蒙王韓王處送去訊息,韓王暫無反應,倒是蒙王有意與殿下聯盟。”
一聽這話,趙懷果然哦了一聲,來了興致。
登基
大周景帝二十二年, 註定是熱鬧的一年。
二十一年,景帝派遣太子攻打英王,用一年時間才終於拿下犯上作亂的英王黨羽, 英王病逝,膝下子嗣死的死,逃的逃, 英王一脈徹底沒落。
朝廷上下歡欣鼓舞,一時之間大周皇室風頭無二, 景帝與太子的功績被一遍遍提起, 文人墨客用華麗的辭藻堆砌史書。
次年,景帝以年老重病為由, 欲禪位於太子,詔令藩王和各地大員入朝觀禮。
明晃晃的鴻門宴,大周官員自然樂意進京,也好與即將登基的太子攀攀交情, 可藩王卻如臨大敵。
最後三位藩王,蒙王派了嫡長子,韓王直接傳位給了兒子,讓新上任的韓王入京, 而瑞山王病重, 太妃要照顧小王爺無法出行,只是派遣了使者送上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