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世子幼年時,有次王妃送給世子一匹小馬,世子十分喜愛,吃飯睡覺都要看著。
後來王妃讓世子與其他世家子一同表演騎馬,十幾人裡,世子年紀最小,只有六七歲,比賽時馬翻了,拿了個倒數的名次,遭到眾人笑話。
第二日,世子的餐桌上便出現了一道馬肉。
小鐘允嚐了一口,問旁人是什麼肉,被告知是馬肉,是他最喜歡的那匹小馬的大腿肉。
小鐘允臉色蒼白,當即吐了出來,一連幾天不肯進食,一吃東西就想吐,半夜常常被噩夢驚醒,夢見那匹小馬向他索命。
江琇瑩偷偷瞧了瞧鄭楚雪,心道,世上怎有對自己的幼子這般狠心的母親,她就不怕把自己的孩子逼得性格極端性情暴戾嗎。
江琇瑩之前還覺得鍾允過於冷峻,現在看看,他沒變成一個極端懦弱或殘暴的人,已經算是非常健康地長大了。
鄭楚雪端起茶杯,緩緩吹了吹上頭的茶葉,又問鍾允:“箭練得如何了?”
她的語氣淡淡的,雖不是在訓誡,可落在人耳朵裡,總不是那麼舒服。
這次江琇瑩沒忍著了,替鍾允說了句話:“夫君每日清晨都要練上一個時辰的箭,甚是刻苦。”
“天下再也找不出比夫君箭術更高明的人了。”
從進了王妃院子,鍾允的表情就一直是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來他的真實情緒是怎樣的。
鍾允瞧了江琇瑩一眼,他身份尊貴,位高權重,身邊愛拍他馬屁的人不少,鮮少能有將追捧話說得這般清甜順耳的。
江琇瑩看見鍾允輕輕笑了一下。
他平日裡總是一副高冷樣,這一笑像雪山頂上雪蓮綻開,太陽光在那層層疊疊的雪白上點了層柔黃,添了些溫度。
江琇瑩被這美男迷暈了,一時沒忍住,偷偷在桌子底下拉了下他的手,被他甩開了,還被他用那種“不知矜持不成體統”的眼神掃了一下。
江琇瑩又要去抓鍾允的手,他的眼神已經從“不知矜持不成體統”變成了“你臉皮真厚”。
“不知跟那位百步穿楊的周將軍相比怎麼樣,”鄭楚雪不知這新婚小夫妻的小動作,繼續說道,“可惜,那人三月前死在戰場上了,不然可以比個高下。”
江琇瑩聽見周將軍三個字,整個人恍惚了一下,記憶深處像是有什麼東西翻出來一般,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鍾允的聲音拉了回來。
鍾允:“母親若無其他事,兒子就先告退了。”
從王妃院子出來,鍾允要去書房辦公,江琇瑩叫住他,把他拉進臥房,關上門,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鍾允抓住江琇瑩的手。
她昨晚纏著他鬧到半夜,不知要了幾回,今日一大早又要了兩回,到現在一個時辰都不到,她就又想要了。
她如此不知節制,他就算是頭最健壯的牛,也該被她榨乾了。
江琇瑩料到鍾允誤會了,笑了笑說道:“阿琇見夫君衣衫單薄,做了夾棉的襖,夫君換上再去辦公,身上會暖和許多。”
“哦,”鍾允鬆開江琇瑩的手,將被她解了一半的腰帶重新扣上,“我不穿。”
江琇瑩摸了下鍾允的手,冰涼,便問道:“為何不願穿?”
鍾允面沉如水:“沒有為何。”
她在開什麼玩笑,讓他穿棉襖,裹得跟一頭熊一樣,還有什麼風度可言。再說,行動也不方便,要是有人暗殺他,招數都施展不開,只能被活活砍死。
他從來不穿棉襖,皮毛也不要穿。
江琇瑩從一旁衣架上將棉襖拿過來:“裡頭的棉是加了動物絨毛仔細壓著的,不會厚重,夫君試試就知道了。”
布料是她精心挑選的,蒼藍色貢品柔緞,繡著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