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其喜愛這個小枕頭,去哪都帶上。
蘇溪:「不帶,只帶最緊要的東西,越少越好。」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她要離開京城,蘇溪決定坐王府的馬車佯裝上街,等出了城門,到達北運碼頭就安全了。
上馬車的時候,大哥沈義抱了兩壇金子給她。
「帶上,路上用得著。」
「大哥,我,我不要,你留著自個用。」
大哥存點錢不容易。
在蘇溪的記憶力,大哥有多少用多少,和她一樣,十指中間有縫,雙手會漏財。
蘇溪不忍心,大哥還沒成家,他總會娶嫂子的,用錢的地方多。
「拿著!」
大哥將金子硬塞到她懷裡,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廳堂;父親留在廳堂內,沒出來,透過半掩的竹簾偷偷送她。
蘇溪掃一眼偌大的王府,忽地生出許多惆悵。
這棟七進的宅子,佔地一百多畝,與皇宮隔著一條街,位於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卻是鬧中取靜、景色宜人。
她自小長在王府,在拜師學藝之前,她的童年生活是這個宅子裡渡過的。
夏日和大哥在樹上捉知鳥,冬日和丫鬟去池子裡撈冰雪;下雨天不打傘在院子裡踩泥巴,烈日下搭張梯子,在走廊的葡萄樹下摘酸溜溜的葡萄
這是她的家。
她何時才能回來?
蘇溪帶著寒雪和夏末一起離開。
蘇溪上了馬車,覺得兩壇金子特別輕,開啟一看,裡面全是銀票。
銀票面值不小,最少都是一百兩的。
蘇溪秀眉緊蹙,大哥哪來這麼多錢?
蘇溪把銀票全拿出來,在金色罈子的最下面,找到大哥留給她的紙條。
大哥的字奇醜,東一撇西一捺,若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他寫的是啥。
不過,正好,這是別人模仿不了的真跡。
「阿弟,這是你床底下的銀票大哥沒用完。」
蘇溪:「」
——沈義!
你,你,你,你又拿她的錢!!!
蘇溪帶著兩個丫鬟去到北運碼頭,僱了私船,前往巴蜀。
在船上的第三天,蘇溪收到父親沈敖寄來的飛鴿傳書。
在蘇溪離開的第二日,早朝的時候,皇上宣佈了兩件事情,但兩件事情都沒成功。
第一件事,是給昭陽公主和沈惜公子指婚,被王爺沈敖拒絕了。
當時,沈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謝皇上的美意,但小兒委實消受不起。」。
皇上愣了:「為啥?」
沈敖說,沈惜志在四方、心繫天下。聽聞巴蜀一帶鬧饑荒,一心想去巴蜀看看。此番回京,不過是順道看看父親,得知父親和大哥平安,他便離開了。
皇上:「已經走了?」
沈敖點頭:「對,昨日用過午膳就走了。此時應該在船上。」
皇上的臉色幾番陰晴變化,大皇子出來打圓場。
「父皇,沈惜公子為國為民,哪怕是在遙遠的鄉野,也值得我們尊敬。至於婚事,容後再說吧!」
「行,昭陽還小,婚事暫且不提。」
就這樣,沈惜公子沒能當成公主的駙馬。
下朝的時候,大皇子喊住王爺沈敖,就說了一句話:「沈惜公子料事如神,本皇子佩服。」
想來,沈惜借著去巴蜀的名義躲避婚事,已經被大皇子看出來了吧!
第二件事,是皇上封大皇子為太子,受封儀式定在本月初八,是個黃道吉日,可被大皇子推遲了,推遲到下個月。
至於原因嘛,父親沒說。
船頭的甲板上,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