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我開玩笑嗎?你還想驚動第三人?」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白岐玉說:「要不,我們用繩子做個起吊系統?」
林明晚反問:「你有作軸承的零件?」
「沒有……」
白岐玉還要開口,卻聽303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二人一齊回頭,對上裴芝琪血絲遍佈的眼。
在相顧無言的沉默中,裴芝琪嘶啞的開口:「……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
成年男人的重量,實在是超乎想像。
三人連拖帶拽,終於把大箱子弄到了五樓最深處的房間。
五點半了。窗外,天際泛起了魚肚白的黎明,車鳴聲漸起,鋼鐵森林正在甦醒。
林明晚扶著牆喘氣,癱坐在地上。汗水與血水打濕了頭髮,很不羈的遮掩了艷麗的眉眼,血跡一道一道的劃在臉上、脖子上。
白岐玉更是好不到哪裡去,那男人死時正在他眼前,濺了他滿頭滿臉的血,一呼吸,口鼻間就是腐臭的血味。
事態緊急,他只用衛生紙粗略擦拭了口鼻眼間的血跡,猙獰如地獄中的惡鬼。
經歷了一夜驚魂,二人對彼此的齟齬都淡化了,連結起他們的,是共同罪惡的羈絆。
儘管,這種羈絆根本無人想要。
裴芝琪遠遠站在門口守門,離他們很遠。她神經質的咬著指甲,不安的頻頻看向他們。
林明晚不善的開口:「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我……」裴芝琪咬牙,「謝謝你們。」
林明晚早就料到她會說這個,冷笑了一聲:「你長得還算漂亮,可惜一股蠢樣。我問你,你有什麼立場好意思感謝我們?」
說著,她嘲諷的看向白岐玉:「你不會看上這麼一個女人了吧?你、我今晚的『禍』,可都是這娘們兒引來的!」
這一番話說的毫不留情,可偏偏都是實話。
今晚的一切,都是裴芝琪害的。
最後那一段騙白岐玉出門的交談聲,很難不懷疑是二人在演雙簧。
就算不是她惡意禍水東引,如果她早先提醒一句「他在騙你,他還沒走」,一切都不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
裴芝琪張皇的望向白岐玉,可後者避開了眼。
林明晚需要一個怒火的發洩口,他就不需要嗎?
林明晚還在罵女人,白岐玉聽得心裡煩躁,打斷了他們:「現在也不是算帳的時候,趁還早,我們趕緊回去收拾現場……」
「我來吧!」裴芝琪突然拔高聲音,「你們先回去洗一洗……不然被看到就遭了。」
聞言,林明晚起身,拎起棒球棍,朝外走去。
白岐玉喊住她:「你就這樣回去?」
「不然呢?」
「你不是和家人一起住麼?你這副模樣……」白岐玉不忍,「先去我家洗一洗再回去吧。」
裴芝琪也趕緊附和:「你要是害羞,去我家洗也行。」
孰料,林明晚只是冷淡的勾了勾嘴角,說「不用」,徑直出了房間。
白岐玉追出去,林明晚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真是個怪人……」
「但是個好人。」裴芝琪低落道,「是她救了咱們兩個。」
白岐玉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一切,本來和我們兩個毫無關係。」
裴芝琪終於壓抑不住崩潰,淚水決堤起來。
她卻只是默默地哭,一聲不吭的抹淚,就那樣蹲在門框與牆的角落,陷入屬於自己的悲傷漩渦中。
白岐玉卻不想安慰她,他自己的心情又好到哪裡去呢?
所幸,裴芝琪還分得清輕重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