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瞪大眼睛,連忙回:「我的,我的!」
何謂拿出來給他:「收好,咱學校這變態規定,垃圾桶裡不能有垃圾,晾衣杆上不能晾衣服。」
江然陪笑了一下,低頭看著這件黑襯衫,這還是那天去醫院的時候穿的。他們作訓服上都有警徽,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只好借了一件。
傅鄴的衣服上都留著獨特的清香,這種香味可以承載記憶,他一聞到就會想起那天的情景。
宋晨磊喊他:「你發什麼呆啊!教官馬上來了。」
江然這個時候並不想見傅鄴,他下了床,默默地把自己的書桌收拾好後和倆舍友說:「我昨晚吃壞肚子了,去個廁所。」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逃。
江然這個廁所一去,去了半個小時。今天來查偵查一區內務的教官也不是傅鄴,是助理教官。江然一直躲在廁所裡,右腳受傷,繃著固定帶,只能手撐著牆面勉強站穩。
「還沒走?」江然嘀咕著,覺得再這樣下去,左腳都得廢。
剛準備慢慢地摩步到門口,廁所忽然來人,門裡門外倆人都嚇了一跳。
「江然?」喬琪橋驚叫,「你幹嘛啊,在廁所鬼鬼祟祟的。」
江然只好扶著門站:「我拉肚子,哦對了, 教官們查完宿舍了嗎?」
「還沒,現在在老吳宿舍,你們宿舍查完了,小陳教官脾氣好,走走樣子就過去了。」
「小陳?」
「對啊,傅教官沒來。」喬琪橋說完,直接推開他進去,「我憋死了。」
江然靠在門上,踉踉蹌蹌地走出廁所,他這才發現,他不想見人家,人家未必想見他。
江然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自作多情。
想都這裡,他也沒什麼芥蒂,直接走回了宿舍。他們宿舍門正對著樓梯,扶著牆走到門口,正要開門,聽到身後樓梯上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江然驚得轉身進門。
宿舍的門把最近生鏽,他沒擰開,直接撞到了門上,左腳一個趔趄直接朝後坐摔在地上。
江然的尾巴骨頓時疼得沒了知覺,此刻他顧不上這股疼,身後是傅鄴,他覺得自己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樓道里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生怕傅鄴過來扶他,又被人亂傳,他想掙扎著站起來,可轉念又停住了。他的心越跳越快,傅鄴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江然索性一直坐在地上,他想看看這個人會不會扶自己。
他就是這樣一個矛盾體,害怕人家靠近,又害怕人家避嫌。
出乎意料的是,傅鄴不是沒有管他,他敲開了門,宋晨磊一開門就看到了一立一坐的奇特景象。
傅鄴淡淡地說:「你舍友跌倒了,扶他進去。」
江然心底開始了十級大地震:你舍友?媽的,我在你心裡,都沒名字了嗎?
他賭氣地站起來,避開宋晨磊的手:「我自己會走。」
「你舍友」這三個字讓江然生了一天的氣,他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誰和他說話都能被炸傷。
何謂好不容易等著教官們都走了,開始計劃今天中午吃大餐的事,興致勃勃地問江然要吃什麼。
「吃屎!」江然煩悶地在床上翻了個身。
何謂不是宋晨磊,他不吃江然這「少爺」脾氣,直接罵了回去:「你別他媽有病吧,江然!」
江然坐起身來:「對,我有病,您又不是不知道,快清理門戶,申請給我換宿舍吧!」
宋晨磊瞭解江然,這個人破罐子破摔的時候,都是他心底壓著火無處發洩的時候。這種情況下,周擎天來了都得挨他的罵,只能江然自己調整。
他連忙推著何謂出門:「我吃我吃,咱們走,給他隨便帶點東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