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兮哭著哭著就暈了過去。
奚雲岫叫邵毅找個大夫來,給方寧兮看看身體,再開些安神藥。
她坐在租來房子的正堂裡,覆盤著方寧兮說的話。
奚自成把方寧兮捉姦在床,因而厭棄了方寧兮,即便方寧兮是被人陷害的。
方寧兮在教司坊時接過客,但那是以前,方寧兮是教司坊的奴,奚自成對教司坊的人沒有支配佔有的權利。
奚自成沒能力徹底佔有方寧兮,只有滿腔愛意,對方寧兮的感情比較純粹。
所以在感情上頭的時候,奚自成不在意方寧兮在教司坊的過去。
可現在,方寧兮入了奚家,是屬於奚自成的了。
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在騷動,得到的就不會珍惜。
方寧兮到了奚自成眼皮子底下,成了奚自成的所有‘物’,奚自成對物件只有佔有慾,而沒有愛。
如今這個物件被別人染指,髒了,奚自成很乾脆的把物件扔了、毀了。
他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
自私又殘忍,無情到令人懷疑,他此前對方寧兮的喜愛,真的是因為愛?
還是年少時求而不得的一種執念。
他得到過了,玩弄過了,執念退去,就什麼感情都不剩了。
方寧兮是被陷害的又如何?
奚自成已經不在意了。
但奚雲岫肯定要追究下去。
能放陌生男人進入奚家後宅的,除了蘇巧珍不做他想。
得找到這個男人才行。
瓷杯墜地的響動,從奚雲岫耳畔傳來,奚雲岫聞聲望去,就見啞女倒茶,不小心將茶杯給摔了。
啞女惶恐的跪下,怦怦磕頭,腦袋叩地的一聲聲格外結實。
奚雲岫上前扶住啞女的腦袋,溫和道:“不用緊張,你先起來。”
啞女顫巍巍的起身,雙手比劃著這種手勢,但這手勢是啞女自己摸索出來的,並不是通用手語,奚雲岫看得並不是特別明白。
只能透過啞女的神情,推理出啞女的大概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想倒茶給我喝?謝謝你,你不用忙的。”
啞女安靜下來,只是看奚雲岫的眼神依然膽怯。
“我們買你來,是照顧裡面那位夫人的,你不用伺候我,做事情也不要慌張。”
奚雲岫耐心道:“你會洗衣做飯做家務嗎?”
啞女點點頭,用手勢比劃著,大意是指她很能幹,剛剛摔了東西是意外,求奚雲岫不要再賣掉她,打發她走。
奚雲岫莞爾:“那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做事的時候不要慌張,更不要害怕。
你的賣身契在我這裡,你的主子是我,目前只不過是被我安排到屋裡那位身邊做事,照顧她而已。
所以你在這裡,代表的是我,除了我,沒人可以動你,你要是受了欺負,隨時找我或是買你回來的那位邵毅公子,我們都會為你撐腰。”
方寧兮情緒不穩定,說不準還會發瘋,朝身邊人撒氣。
奚雲岫肯救方寧兮已是仁至義盡,縱容方寧兮?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敲打啞女,讓啞女知道誰才是她真正的主子,要忠心的人是誰。
如果看不清該為誰做事,那無論啞女多可憐,奚雲岫都會把啞女給打發了。
怕啞女聽不明白,奚雲岫繼續補充:“你照顧屋裡那位,那位想吃什麼、想做什麼,都要記著,等我問起,你告訴我。
要是想出門,或是做不好的事,你攔不住,也來找我們,我們會處理的。”
這已經是明著點出,啞女就是安插在方寧兮身邊,負責監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