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諶愣了下,唐柊立即搶話道:“不是不是,不是沒辦,是過期了沒補辦呢,年底給忙忘了。”
理由聽著很充分,尹諶沒再追問。
次日快下班的時候路過前臺,聽見幾個護士在聊出國旅遊的事,尹諶冷不丁又想起唐柊昨天的反常。他的護照沒帶在身邊,上網查了下護照的有效期限,10年,怎麼算時間都對不上。
難道是丟失之後再補辦?
疑慮漸生令尹諶心中隱隱不安。
今天不值班,換下衣服準備走的時候,辦公室外的走廊傳來一陣吵嚷,尖銳高亢的女聲夾在中間尤為刺耳。
尹諶去到外面看發生了什麼事,恰好碰到帶著兩個護士匆忙往診室趕的劉醫生。
“這個病人比較麻煩,”劉醫生招呼他道,“小尹你要是沒事的話過來搭把手。”
尹諶應下,返回去把白大褂披上,跟著劉醫生進到診室裡。
裡面的狀況沒他想象中那麼糟糕,不是上次搶救病危患者的緊急情況,而是患者不肯配合治療。腺體都撓破了,不給看也不讓碰,送她來的男人都按不住,她發了瘋似的尖叫掙扎,聲嘶力竭地喊“我不割腺體”。
不消劉醫生吩咐,尹諶就知道是喊他來幹力氣活。他和兩個護士分兩邊,按著患者的肩臂強行讓她坐下,見掙不開,那女人總算安靜了,頹然地低垂腦袋坐在椅子上。
劉醫生拿起鑷子開始檢查,溫聲勸慰:“別緊張,我幫你看看腺體的損壞情況,不一定要割除。”
尹諶看了會兒劉醫生檢查腺體,據他肉眼判斷情況並不嚴重,又去檢視病人的狀態。
這女人看著約摸四十來歲,穿著與她年齡不符的包臀裙,任由散亂的頭髮蓋住面頰,乾瘦的手垂在身側。
看見套在手腕上的碧玉鐲子,尹諶眉宇微蹙,似是想起了什麼。
經過檢查確認沒有損壞到腺體關鍵部位,劉醫生領著兩個護士出去開藥配工具。
送病人來的男人看著不像家屬,早就跑沒影了,尹諶在診室的水池邊洗了遍手,擦乾淨剛要出去,忽然聽到那女人叫他。
“這位醫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尹諶轉身,對上女人濃妝豔抹的面孔。這張臉若放在十年前興許是漂亮的,放到現在,配上這身不合時宜的打扮和遮蓋不住的皺紋,給人的感覺只有古怪和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