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返回宿遷,告訴宿遷守將,讓他固守半天時間,附近的徵南軍將士,會立刻支援過去。”
這人低頭,應了聲是,轉身匆忙離開了。
周世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晌沒有說話,良久之後,他才低聲道:“悔不該去年怕死人,放了沉七一條生路,如今給他成了氣候了。”
周元朗站在老爹下首,他低聲道:“爹,南人既然大規模北上,兩路齊動是應當的,這不奇怪。”
他看向老父親,開口道:“爹,給朝廷寫奏書求援罷。”
周世忠抬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要是被南人打到求援,咱們周家,還能在徵南軍之中立足麼?”
周元朗低聲道:“陛下要罷了咱們父子,那就讓他罷了,這個情況,就是兵力不夠,左支右絀,誰來也沒有用。”
“半個月前,西邊的一場襲擊,把父親您手下的兵力吸引過去了萬餘人,現在,海州加上宿遷的兵力,怕不夠四萬人了。”
“人數,咱們是吃虧的。”
“爹,南朝的淮河軍,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十萬淮河軍了!”
周元朗低頭道:“淮河水師加上這個淮安軍,人數早已經超過了十五萬人,他們還可以分兵進攻,咱們徵南軍只有十萬,這怎麼守?”
周世忠悶哼了一聲:“那沉七去年,兵力最多也就五萬人,把淮安守得密不透風,讓我們十萬大軍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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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淮安太小,防線只二三百里。”
周元朗低著頭說道:“而且根據探子的訊息,淮安軍武器裝備都很精良,戰船也多的離譜,絕不是五萬人的軍隊應該有的。”
“即便如此,讓他們去守千里淮河,他們也不可能在倍餘的敵人面前守下來!”
“更要緊的是。”
這位少將軍低聲道:“咱們沒有足夠的戰船,很難像南朝人那樣,據河而守。”
六七十年來,哪怕是趙崇時代的淮河水師,也沒有能在齊人手裡討得什麼好處,因此齊人也就完全沒有必要防守淮河。
因為南朝人,根本不敢過來。
這一點,從淮河水師二十年不敢越過淮河半步,就可以看得出來。
因為這個原因,再加上北方造船業本就不如南方,導致徵南軍雖然船隻不少,但是能水戰的戰船卻少得可憐。
“此時上書朝廷,如果陛下震怒,罷了父親您,那也沒有什麼。”
周元朗低聲道:“那咱們父子,就返回燕都去,靜靜的看著新將如何以十萬守十五萬就是了。”
周大將軍默默站了起來,走到兒子面前,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嘆了口氣:“如此…”
“你去寫求援的奏書罷,為父讓人六百里加急送燕都。”
周元朗鬆了口氣,低頭道:“兒子遵命!”
………………
天光終於大亮,沉老爺坐鎮中軍,開著大軍浩浩蕩蕩的北上。
而蘇定則是跟在沉毅身邊,見到天色大亮,這位東線主將大手一揮,喝道:“豎旗,進兵!”
很快,兩面大旗,被豎了起來,旗面迎風獵獵作響。
兩面大旗上,分別寫了兩個字。
其中一面,自然是繡著“陳”字,而另外一面旗子上,則是一個“沉”字!
隨著大旗豎了起來,響水大營的將士們抬頭看著這兩面旗子,都是心潮澎湃。
軍隊進發的速度,更快了兩三分。
一個時辰以後,主力軍隊終於跟薛威的先鋒軍碰上,蘇定來報沉毅,低頭道:“沉公,薛將軍南邊的齊人撤的飛快,咱們趕上去的時候,已經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