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一個人,是不太可能控制住溫州府的。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大股倭寇的目標,很有可能不止一個溫州府,而是整個浙東,想要協調浙東,就必須要李穆這個欽差來發號施令。
好在李穆並沒有走遠,沈毅在永嘉徵兵的時候,李穆正在永嘉南邊一些的福寧縣清理當地通倭大戶,沈毅派抗倭軍將士快馬連夜給他送了一封信過去,這位世子殿下也沒有含糊,收到了沈毅的書信之後,只帶了一二十個隨從,快馬趕回永嘉。
因為跟在他身邊的二百抗倭軍沒有那麼多馬匹,只能跟在他身後,徒步趕回永嘉。
福寧縣到永嘉,也就二百六十里左右的路程,第二天傍晚時分,李穆就趕回了永嘉這個溫州府城,在府城城外的抗倭軍大營裡,找到了沈毅。
事實上,從昨天晚上收到倭寇集結的訊息之後,沈毅就搬到了抗倭軍大營住,以便有什麼情況的時候,可以臨機反應。
抗倭軍大營門口,見到趕回來的李穆之後,沈毅長鬆了一口氣。
他上前對著李穆拱手行禮。
“世子可算是回來了。”
李穆跳下馬匹,面容帶著一些疲憊,這位晉王世子上前,把沈毅扶了起來,然後看著沈毅的衣袖走進大營,沉聲道:“進去說。”
沈毅點頭,領著李穆進了抗倭軍的帥帳之中,帥帳裡,李穆坐在主位上,沈毅陪坐在旁邊,兩個人落座之後,李穆才看向沈毅,眉頭緊皺:“說一說具體的情況,怎麼突然會有這麼大一股倭寇集結在溫州府,事先一點跡象都沒有?”
沈毅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世子,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按理說倭寇即便有動作,幾千個倭寇集結之前,怎麼也應該有一些跡象,但是這一次,邸報司得到訊息的時候,這些倭寇已經大股集結完成了。”
沈老爺看向李穆,沉聲道:“此時此刻,倭寇都隨時有可能會發動劫掠…”
“我想了一天一夜,想到了幾個可能。”
李穆低頭喝了口茶,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來聽聽。”
“第一個可能,是咱們在臺州府打殘的那個汪顯從中作怪,這才在短時間內讓這麼多倭寇齊聚溫州府,不過…”
沈毅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汪顯在臺州府沿岸的倭寇裡,還能數的上號,但是在眾多倭寇團伙之中,並不是勢力特別大,他即便認識一些倭寇,也不太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第二個可能…”
沈毅抬頭看了看李穆,緩緩說道:“第二個可能就是,咱們這一路抄家,徹底得罪了沿海的這些士紳,一些跟倭寇有來往,或者乾脆豢養了倭寇的富商,害怕世子過去清算他們,因此用盡了力氣召集倭寇,才弄出了這麼大陣勢…”
李穆大皺眉頭。
他看向沈毅,沉聲道:“子恆這話不對,即便是幾千個倭寇,也不可能打的下溫州府的府城,這些倭寇即便在浙東作孽,畢竟是傷不到你我二人的,也阻止不了咱們繼續巡海。”
沈毅看向李穆,低眉道:“世子,咱們的抗倭軍新建,如果這些倭寇在抗倭軍眼皮子底下,禍害了浙東的百姓之後揚長而去,抗倭軍的名聲就算是徹底爛了,而且不止是一個抗倭軍爛了這麼簡單…”
“抗倭軍爛了之後,朝廷以後想再在沿海搞出類似的海防軍,就更是千難萬難了,只能從禁軍之中抽調人手過來,而禁軍不熟悉地方,也未必能夠拿那些倭寇怎麼樣…”
李穆皺了皺眉頭,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沈毅:“那……第三個可能呢?”
沈毅神色有些複雜,他抬頭看向李穆,緩緩說道:“第三個可能,就是朝中有人看咱們不順心了。”
“世子一路南下巡海,到現在抄家也抄了六七家了,抄的這些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