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漸微不動,還望你淹煎,有個花生。勝野塘風亂,搖曳魚燈。辛苦秋蛾散後,人已病、病減何曾。相看久,朦朧成睡,睡去空驚。
一聲汽笛長鳴而過,驚醒了蔫蔫中的女人。望著彌天烈焰下,那些胡楊仍然高昂其頭,一種不屈不撓的精氣神貫徹雲霄,驕陽也竟失蠻橫。
我竟是怎麼了,難道離了他夏流,我就不能活了嗎?我為他殉情,能改變什麼嗎?難!他夏流依然是酒照喝,牌照打,女朋友照樣耍!為這樣的男人殉情,值得嗎?陳燕澀澀的笑笑,為自己曾經糊塗的謀定而自責而後怕,也更慶幸自己及時止愚,如今自己還好好的活著。
活著真好!
只有活著,才能感受到烈日中樹萌下冰爽的清涼。只有活著,才能嗅到泥土上紅高梁散發出的淡淡清香。只有活著,才能聽到草叢裡小蟲們愜意的歌唱。只有活著,才能看到天際間雲彩魔幻迷人的霓裳……
活著真的很好!
一陣微風拂面而來,竟似一雙柔軟的手兒拭去了她臉腮上的淚痕。她終於笑了起來,心中的陰霾被太陽風一掃而光,離開永勝磚廠,就去前方的稅務局磚廠找活幹吧!
她重新收拾好心情再次踏上希望之路,一個打著藍色遮陽傘迎面而來的女孩跟她打招呼。原來是郭燕,三五米遠外,她就笑盈盈的招呼道:
“陳燕,你這是去哪兒呀?”
陳燕看著這個天真漂亮更是幸運的女孩兒,淺淺一笑,道:“我去稅務局磚廠找活幹。”
“怎麼,你不在永勝磚廠上班了?”
陳燕點點頭,道:“你這是去哪兒?”
“去你們廠找林燕。”
陳燕淡淡的笑著,徑直前行而去。郭燕納悶了,好端端的怎麼要跳槽呢,那可是永勝磚廠啊,有燕哥在呢!
想著任筆友,她心中就不舒服,自己好心把衣服給他穿,還真心留他們吃飯,他竟然一點都不念好,只想著呂希燕,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她很生氣,店裡無人可訴說,便想到了林燕,她和林燕是閨蜜,無話不談的那種。她也知道林燕跟自己一樣,也是喜歡任筆友的,將來也許會成為情敵,但目前卻有著統一的對手,因此她們是有共同利害關係的,是可以密謀的。
郭燕懷著糟雜的心思與陳燕相背面行,她雖然撐有小陽傘,卻還是被大地沸騰而起的熱浪蒸燻的香汗淋漓。這鬼天氣如此曝燥,燕哥幹活受得了嗎?女孩也心生憐憫,他們為什麼願意背井離鄉來受這份苦呢?而且掙的也不多,還不是什麼松活錢。俗話說天下黃土都養人,更何況四川還是天府之國呢!別人來xJ打工,也許是為生活所逼,但燕哥原來是有個好工作的,他為什麼會來呢?這實在是令人想不通。
想著燕哥,郭燕便覺眼前瞬間光彩起來,任筆友穿著一件紅色襯衫一條白色褲子出現在她的眼中。看著男人仙風道骨自然柔順,卻是面如赤霞汗如流珠,氣若游絲神潰眼泛若行屍走肉,明顯是瘟癆纏身所致。郭燕心痛,道:
“燕哥,你怎麼了?這麼大熱的天,你去哪裡?”
任筆友顯得好累,有氣莫力的說道:“我,去有道磚廠找陳燕。”
“你找陳燕?”女孩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的問道,“你找陳燕幹什麼?”
“唉!她留、留書要為夏流殉情。”任筆友感覺肢體泛力,頭疼難忍,口渴難耐,說句話都接氣不上,道,“要真出、了人命,事就鬧大了。”
郭燕糊塗了,她見男人被曬的難受,於是也忙著為他撐傘遮擋陽光,道:“剛才我看見陳燕好端端的,還說要去稅務局磚廠找活幹,不象要自殺的呀!”
“真的嗎?”任筆友突然間神氣溢表,他一把抓住女孩的香肩,急迫的說道,“你沒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