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撒下了冰雹,豌豆大小,瞬間地面便白了一層。幾分鐘後,冰雹停了,天空又重新掛上了半月與瑩光星星。任筆友好奇,這等奇景,他可是頭一回遇見呢。眾人都擠在廚房吃著宵夜,談論著這奇怪的氣象變化,討論著今夜又有多少架坯要倒掉。
除任筆友的架未倒外,其餘叉架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倒過架的,其中尤數史丙宜的架倒得最多,差不多快有一根通架倒掉。只氣得楊忠祥咬牙切齒的罵他,因為機口上的人都跟著他白乾。史丙宜笑笑,沒有吱聲。白善的架也倒的不少,但他卻沒有史丙宜的好心態,因為倒架,他心疼啊,疼的飯都吃不下,早早地躲進宿舍矇頭大睡。
呂希燕依然準備了一大桶井水供任筆友洗澡,待得眾人都離去後,他才幽靈般鑽進女孩的房間,盛情難辭,他不忍心女孩的善意落空。再說以那清淨之水洗自己這清潔之身,他也是不怕眾人閒言碎語的。說是洗澡,其實就是用毛巾汲上水逐一往身上擠擰拭擦,然後抹上香皂揉搓而已。
呂希燕伏在床上,不時地看著燈光下赤身裸背的男人細細地揉搓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隱約感到臉兒發燒,通體血液沸騰。她有幾次衝動想去為男人搓背,就象昨夜那般,象媽媽給兒子搓澡一般。不過她卻沒力氣爬下這床,只得痴痴地望著那泰山一般雄壯的男人。這就是自己的男人,虎背熊腰上,雖是柔嫩細滑的肥肉,但卻照樣能替自己遮風擋雨;這就是自己的男人,憨頭莽腦的榆木疙瘩下,闊胸寬心的港灣裡,完全容得下自己這艘孤木小帆船的任性航行;這就是自己的丈夫,屹立於水盆中的兩條墩實的大腿就象大船上的桅杆似的,撐起巨大的帆將船駛向生活的海洋深處。不難想象,這巨桅大帆,將能經受得住任何的狂風暴雨的侵襲,終將護住大船平安地駛向理想的彼岸。
夜,實在是很深了,呂希燕卻沒有一點睡意。她在期待,她在渴望,她明白,自己被慾望的火焰燒烤得煩燥不安起來。作為一個女孩子,縱然是用現在的觀點來評論自己,自己也表現得太前衛,甚至是輕佻放浪。但是阿古麗的出現令她忐忑不安,林燕的口無遮掩令她震憾,郭燕的好奇令她危機感加重,無論從哪方面講,自己都不是她們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自己僅有的一點兒優勢,就是比她們稍早一點認識了男人,令男人有了先入為主的傳統觀念。
男人傳統嗎?不是,又是。曾經的他,應該是很想和自己那什麼吧,現在卻難見他衝動。是因為以前自己是這的唯一嗎?還是因為現在多了阿古麗林燕郭燕,他有了選擇呢?所以,她失落、憂鬱,不自信甚至恐懼。她以為,要想俘獲男人,就得采用超前的於段方可。奈何男人迂腐,還膽小怕事,她也還要保留一點少女的嬌羞,於是挖空心思才想到為男人準備洗澡水。她有意仰面躺在床上,弄亂自己的衣服,虛眼瞄著男人的一舉一動,佯裝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