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筆友這個狼狽啊!白襯衫上粘滿枯草葉黃泥土不說,頭臉更是汗水和著塵土掩住了他的七竅。不過還算萬幸,身上並沒有受傷,磚坯子也未受損。他自嘲的苦笑笑,拍打著身上的塵埃,無精打彩地朝宿舍走去。卻瞧見馬英奇推著板車從架道中出來看著自己笑,逐說道:“老馬,這麼大太陽還工作啊?”
馬英奇取下頭上的草帽搖了幾下,答非所問道:“筆友,看林燕捨命追你的樣子,你是不是偷了她啥寶貝?”
任筆友尷尬地笑笑,道:“說什麼呢,哪有的事!”
馬英奇順著架道指指崖上的馬道,說道:“你看,你的呂妹妹和阿古麗妹妹聊得多開心。”
果然,呂希燕與阿古麗並肩走在遠處的馬道上,從她們悠閒的步態中可以推斷出她倆交談甚歡。任筆友笑了,道:“你看見的不一定是事實。”
馬英奇也笑了,道:“沒啥事吧!去到我屋裡坐會吧。”
阿古麗與呂希燕回到食堂,並沒有要離去的意思,而是很自然地充當起了呂希燕的輔廚。其實廚房裡饅頭是現成的,有前天的,還有昨天的,是陳饅頭,還有今天早上蒸的饅頭,算得上是新鮮的了。菜是早上炒的土豆絲,沒動,回鍋熱熱就能吃。麵糊糊湯還熱著哩,應該是剛剛可口。
於是,呂希燕一手執盆一手拿勺來到廚房外叮叮噹噹的敲了起來,聲音不是很大,但卻顯得很有韻律也悅耳。阿古麗笑道:“雪芹姐,你這是幹什麼?”
呂希燕微微笑道:“打鐘吃飯,聽到敲盆聲,他們就知道開飯了。”
阿古麗笑道:“我還以為你養有雞仔呢?哦,你看,真的有雞仔來了。”
聞聲而來的何止是雞仔,還有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率先進屋的正是楊忠祥,大夥兒兩頓沒吃飯了,早就餓得飢腸咕嚕響。聞著白麵饅頭醇厚清新的香氣,和著土豆絲油鹽蔥香的誘惑,眾人食性大旺,也顧不得美女照面,幾個手長的抓起那新鮮的饅頭就往口中塞。
呂希燕一邊給眾人分著菜,一邊說道:“大家先吃陳饃吧,要不然就得倒了。”
夏流嘴中咬著一個鮮饃,又抓兩個鮮饃在手。楊忠祥見狀愣是給掰掉一個,道:“二流子,你又來我們食堂蹭飯吃就不說了,但不能挑肥撿瘦吧。”
夏流無奈,只得用竹筷串了兩個陳饃端著菜碗去了。仇重一隻眼看著大師傅手中的菜勺子,一隻眼望著呂希燕身後笑盈盈的阿古麗,一邊伸手去拿饅頭一邊說道:“大師傅,你的筆友哥哥呢?”楊忠祥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大家都要向臭蟲學習啊,先吃陳饃。”
原來仇重顧著看女孩,沒想過會抓了兩個陳饅頭在手上,被楊忠祥當作模範表揚了。他忙丟下一個陳饅頭,再抓個新鮮的饅頭,道:“抓錯了,抓錯了。”
楊忠祥眼睛一瞪,喝道:“臭蟲,你抓過的那個饅頭誰吃?”
仇重愣了一下,他知道楊忠祥的意思,不就是嫌自己髒臭嗎?可他惹不起眼前這隻狼狗,於是便又抓起才丟下的那個陳饃,嘟嚨道:“我吃三個不行嗎?”便端起菜碗灰溜溜的走了。
楊忠祥用竹筷串起一個陳饃一個新鮮的饅頭,對身後眾人說道:“大家的食堂,大家維護,一人一個陳饅頭一個鮮饅頭。”然後他端著菜碗來到屋外蹲在陽光中一邊吃著一邊監督著眾人。
高大帥的吳芷看看蒸籠裡的陳饃盛勢凌人的俯視著為數不多的新鮮饃饃,就抓起兩個陳饃,對女孩笑道:“大師傅,我們四川人還是很好客的,新鮮饅頭就該留著給阿友的妹妹們吃。弟兄夥,先吃陳饃哈。”
史丙宜嘻嘻笑道:“大師傅,記著給阿友的維族妹妹也分一份菜哦。”
未而語道:“珍惜糧食就不會有餓肚子的日子了。”說著也拿了兩個陳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