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染上了賭癮、煙癮。他以前也賭,也抽菸,但那只是即興而已,如今似乎不賭兩局,不抽兩口,人就會顯得沒有精神,跟丟了魂似的。他一腳將門踢開,倒把屋裡人驚了一大跳,原來,筆友正在奮筆疾書,他不滿的看來童籌一眼,道:“溫柔點,這道門不結實。”
童籌點燃一支香菸,道:“我還以為你去學校沒有回來哩。”筆友的神態告訴他,剛子讀書的事情辦得很順利,“剛子讀書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現在他先在學前班讀書,等到九月份就可以正式讀一年級了。”
“你不去找你的阿古麗妹妹和你的雪芹妹妹,一個人躲在這幹什麼?”
筆友擱下筆,道:“我在寫歌兒。”
“寫啥子歌哦,又沒人唱,還是多留點心思在你的妹妹們身上吧。”
“唉!”筆友突然嘆了口氣,他說道,“我都快被她們給玩瘋了。”
童籌拿起他的手稿,唸了起來:“我在唱,我在跳,我把煩惱都拋掉。花的季節已來到,愛情對我微微笑。夢中情人你可好,我們牽手齊歡笑。我們唱,我們跳,我們把煩惱都拋掉,花的季節百花笑,我們真情比天高,相愛到老。”他笑了起來,“哥也,你現在都兩個妹妹了,你還想什麼夢中情人啊?你還想百花朝你笑,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唉,我想唱,我想跳,我卻把煩惱拋不掉。”
“你又有什麼煩惱?”
童籌長嘆一聲,道:“我父親死的時候,我媽媽和我們三兄弟相依為命,如不是我大哥,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你也知道,我媽媽見我的兩個哥哥都成了家,便急我來了。其實,我的事,我大哥是有安排的,只是我母親操心的不得了。我哩,想結婚,可是沒有錢。大哥把房子給我們修好了,我結婚可不再好意思用他的錢了。唉,如今這磚廠這個樣子,真讓人心寒。”
“我以為啥子事哩。”筆友站起來,道,“在家由母,出門由路,既來之,則安之。這種情況會好起來的,不會長久的。”
“鬼曉得什麼時候會好起來。”童籌躺在床上,像是自言自語道,“我真想去搶銀行,搶一筆錢留給我母親,就是死也值得。”
筆友正色道:“喂,你又犯銅臭病了啥?做父母的養育兒女圖個啥?父母們圖的是兒女成才,一家人能團團圓圓地幸福的過日子。父母們一生的心血都在兒女身上,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兒女們能幸福快樂。錢固然是個好東西,但錢不是萬能的,它買不到親情團圓。”
童籌介面道:“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你別打岔。你說你去搶銀行,給母親一筆錢就去死,真是沒出息。就算你很幸運很成功,但是你母親在得知這錢的來歷後,她能用得安心嗎,在鄰里親朋面前還有顏面嗎?是,錢很重要,能買吃買穿買用買住的,可是錢也有買不到的東西,那就是良心,那就是尊嚴。你這樣做,讓老人怎麼度過餘生呢?孤獨、淒涼,和終日以淚洗面。”
“行了行了行了。”童籌不耐煩,道“別說了,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有何必如此宏篇大論呢。”
筆友笑了,道:“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走,我們出去轉轉。”
“走。”童籌起身去取衣服的當兒,呂希燕出現在門口,筆友忙迎了出去。
呂希燕道:“我們的小燕子沒有吃的了。”
“給她喂饅頭吧。”
“她不吃,她是吃蟲蟲的。”
“難道要給她吃肉不成?小傢伙嘴還真饞。”
“你去看看呀!”
“我們正要出去哩。”
“你······”
童籌忙道:“哥也,你去吧,我想睡一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