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直直地看著筆友,筆友看了她一眼,不知怎麼地臉就紅了,忙把草帽兒扣在頭上。童籌卻扯著怪腔調笑了起來:“呀呀·······”
夏流不滿他,道:“龜兒子呀呀啥子?大師傅姓呂,我媽也姓呂,我們可是親戚。”
呂希燕狠狠地瞪了筆友一眼,怏怏不樂地離去。辛吾能道:“人家這麼好一個女孩子,你們就不要說嘛。”
“跟陳燕比起來,”楊忠祥道,“真正一個是鳳凰,一個是山雞。”
夏流道:“其實陳燕也是個好女孩。”
童籌又扯起怪腔調笑了起來:“呀呀呀·······”
順風順水,磚機上拼命地生產磚坯子,曬場上一條條泥龍平地而起,彷彿只要藉助一點兒東風,這些泥龍就會騰空而起。
窯上終於可以點火了。
一幫子兄弟激動萬分,這標誌著他們的工作將隨之進入正軌,從今以後再也不用操心今天干啥明天干啥了。
大清早,他們便結對清理窯周圍的雜物,開端嘛,乾乾淨淨,就圖個心情愉悅。
終於等到正晌午點火了。
其實,點火儀式非常簡單,跟磚機動土時的敬神儀式大同小異。只是讓人感覺到不妙的是,那十萬響的大地紅鞭炮竟然有氣莫力的響著,正出車拉坯子的筆友笑道:“怎麼象點喪炮一樣?”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早已餓得頭暈目眩了。一個青壯年,幹如此重的體力活,兩個雞蛋能頂什麼用?兄弟們都說早飯兩個雞蛋不夠量,他不信,仍一意孤行,到了今天,終於是撐不住了,他才感覺到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情啊!但是他只有硬著頭皮強撐著,他怕說出來被弟兄們恥笑。直至晌午十分,他根本堅持不住了,不得不說餓慘了。可是下班時間沒有到,他又不好意思提早回去吃飯,仍得咬牙堅持下去。但是他每拉一車,便會出一身虛汗,一陣暈眩。這時,郎中郎來分發窯上點火的喜糖,他得來十幾個,於是每拉一車便吃一個糖,方才勉強能堅持下來。
其實,並非筆友一人叫餓,班至晌午,筆笙也餓了,便獨自一人回房吃酒。來到廚房,呂希燕正忙著切土豆絲炒菜。她喜歡筆友,當然對他這個樂天的二哥也很敬重如親的哥哥一般,因此她忙著給他單獨炒了一碗菜。筆笙受寵若驚,忙道:“謝謝!謝謝!對了,大師傅,你是不是該改口叫我一聲二哥了?”
呂希燕不解其意,道:“為什麼?”
筆笙正經道:“因為我是筆友的二哥呀!”
姑娘恍然大悟,可愛的笑臉上泛起了紅暈,嬌嗔道:“你取笑我,我不跟你說了。”
回到房裡,筆笙對酒當歌,咕嘟咕嘟三下五除二,一瓶伊犁河白酒便點滴不剩的進了他的胃裡。這下可好,他感覺到頭重腳輕,整個人都漂浮了起來,他醉了,於是倒頭便睡。就在他迷糊之際,便見一個女人進來,在床頭上尋找什麼,並同時問道:“二哥,你們的磁帶呢?把燕哥的磁帶借給我聽聽吧。”她拿起磁帶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悉悉索索好不煩人。筆笙惱火異常,順手一巴掌打在她的頭上,怒道:“出去。”迷糊之中,他聽出是陳燕,他有點兒討厭這個女孩子,因此便毫不客氣地打了她一下。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是日落餘輝了,原來,他睡了一個下午。如今酒醒了,人也舒服多了,一個人閒著無事,想想該有家裡的訊息了吧,於是他獨自去小隊看信。小隊距離磚廠也就是一路之隔,跨過國道線,就可以看見郵件待放處的人家了。一般來說,這些人家很是同情這些背井離鄉的農民工,見小夥子進了院門,中年男主人便知他是來取信件的,於是忙進屋拿出厚厚一疊信件交給他。一直以來,他們都是站在院子裡挑選自己的信件的。筆笙理解主人的煩惱,因為每年都有許多外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