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雨時和急救醫生本就認識,簡單說了幾句,大家就把羅建華抬上了車。
其實在這個時候,羅建華已經甦醒了。
他紅著眼看著應雨時,啞著嗓子哽咽著說道:「您就……不該救我!」
「胡說八道!」應雨時皺眉罵道,「你要是死了,那黑鶴洲水電站怎麼辦?」
「我就是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羅建華痛苦萬分。
沒人知道,他語氣裡的痛苦,究竟是因為他身體上的疼痛呢,還是心裡的痛。
應雨時說道:「正是因為有萬萬千千隻『小螞蟻』甘願付出自己的青春和血汗,才能建造出黑鶴洲水電站……你還年輕,腦瓜子聰明,休息好了以後有的是體力!黑鶴洲水電站還在等著你去建造呢,小夥子,你趕緊好起來吧,別放棄呀!」
羅建華放聲大哭。
應雨時就是外科醫生,她也要跟著救護車去。
梔梔想起來媽媽還沒吃午飯,便也要跟了去。
當救護車的車門即將要關上的時候,別芃芃和吳琴也擠上了車。
梔梔懶得理會對面的兩人,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說了一聲「媽媽你還沒吃午飯呢」,然後不由分說剝去糖紙就將糖塊塞在母親嘴裡。
接下來,梔梔又摸出口袋裡僅剩的一顆奶糖,剝去糖紙放在羅建華的嘴邊,說道:「建華哥,快吃……當心低血糖!」
羅建華面如死灰,輕聲說道:「梔梔……謝謝你,我不吃,別、別浪費了!」
「你胡說什麼呢!」梔梔罵道,「就憑你媽的幾句話,你就要生要死的?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你讀了那麼多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裡去啦?」
吳琴縮在一旁,此刻完全不敢吭聲,含著眼淚畏畏縮縮地看著滿身滿臉都是血的羅建華。
羅建華被梔梔罵得眼淚長流。
梔梔又罵道:「張嘴,把糖塊含著!然後好好配合我媽……好好配合應醫生的治療,順順利利做完手術,認認真真養好身體,再平平安安的去你想去的地方,最後……你一定要誠誠懇懇、腳踏實地的去完成你的夢想!」
「喂!羅建華你聽到了沒?」梔梔兇巴巴地問道。
羅建華哭得快要斷氣了,卻仍然努力深呼吸,拼盡全身的力氣弱弱地說道:「聽!聽……到了。」
他張嘴,含住梔梔遞過來的奶糖,眼淚就淌得更兇了。
車廂裡陷入了平靜。
抵達市人民醫院以後,梔梔飛快地跳下車廂就跑了,直奔醫院食堂。
好在食堂還有些飯菜,梔梔趕緊跟食堂師傅說她是應醫生的女兒,要找食堂借飯盒借缽子,然後買了一盒飯菜又要一缽湯,急匆匆跑到了外科手術室那兒。
應雨時正準備去換手術服,看到女兒氣喘吁吁地捧著飯菜跑過來,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便在女兒的監督下,飛快地吃完了大部分的飯菜,又灌了幾口湯,這才進入了手術準備室。
沒一會兒,躺在移動床上已經做好手術準備的羅建華也被推到手術室門口。
吳琴眼淚汪汪地喊他,「建華……」
羅建華冷冷地看了吳琴一眼,沒理她。
他看到了梔梔,然後一笑,輕聲說道:「梔梔……你、你七月十八日和念之結婚,對不對?」
梔梔點頭。
「我一定會好起來……去喝你和念之的喜酒的。」他啞著嗓子說道。
梔梔點頭,「那我們等你哦!」
羅建華一笑。
護士推著他進入了手術室。
到此時,梔梔已經是飢腸轆轆。
正好飯盒裡還有媽媽吃剩下的半盒飯菜,和大半缽子的紫菜蛋花湯。梔梔也沒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