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抽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前頭講的和曉霞講的差不多,然後詳細說起打架的經過——
「我們上韋八斤家去叫門,一開始鄭萍躲在屋裡不吱聲,我和主任隔著門、輪流給她做工作讓她開門,她還生氣,啞著嗓子讓我們滾……還從窗子那兒往外頭扔了只鞋出來!」
「主任就走到窗子那兒,對鄭萍說你要是不想出來、或者你不想讓我進去,那你們窗子開啟我們就面對面說上幾句話,你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就好……你也不要擔心,雖然你已經不是知青辦的人了,但如果你受了委屈,我們是可以把你的事情向婦聯反應,讓婦聯來為你做主……結果鄭萍就把窗子也鎖死了。」
「也不曉得哪個去報了信兒,韋八斤就回來了。主任就問他,說有人向知青辦反應,說你一天到晚關著鄭萍不讓她出門,這樣不好。雖然鄭萍已經不是知青了,但我們還是要確認一下鄭萍的人身安全,你開開門,讓我們進去和鄭萍說說話好不好?」
「一共就說了這麼三句話,韋八斤二話不說就一拳頭打了過來!別說是我們了,就是當時陪著我們的公安同志也反應不過來呀!就更不用提,王主任本來就瘦,哪裡是韋八斤的對手……他一拳頭下去,王主任就人事不省了……」
這時黎恕捧了個盛著開水的搪瓷杯過來,遞給小張。
小張接過來,朝著黎恕點頭,「謝謝你啊黎恕。」她捧著杯子喝了點
兒熱水,情緒終於穩定下來。
梔梔又問,「張姐,那你們到底看到鄭萍沒?」
小張搖搖頭,「她都沒露過臉,也沒怎麼說話,就是不停地讓我們滾……就是、就是一直歇斯底里的讓我們滾,一直反覆地說著『滾』這個字,顯得整個人特別的不冷靜不理智。」
梔梔欲言又止。
想想主任就是因為這事兒被打成了這樣,梔梔就覺得,在解開真相之前不需要讓太多人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她也就沒再多問。
過了一會兒,瘦猴買了飯送過來,梔梔讓小張先吃飯。
在醫院裡一直等到下午快三點鐘的時候,王主任才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
他的腦袋被紗布包裹得像個木乃伊,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衣裳,半舊的白灰條紋短袖襯衫上全是斑斑血跡……
醫生對梔梔和小張說道:「王向陽的麻藥還沒過,這會兒還在昏迷之中。他命大,玻璃渣沒有戳瞎他的眼,但紮了他滿臉,估計以後面上要留疤……再就是鼻樑骨骨折,至少需要住院三天,你們去給他辦一下住院手續。」
梔梔應下。
王主任被送進病房,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
一清醒他就哆哆嗦嗦地哀號,呼痛。
梔梔和小張都不敢看他,尤其是小張,因為直接目擊他捱打,眼淚就一直淌一直淌……
最後梔梔讓瘦猴去給王主任買飯,然後把醫生的交代說了,又問,「主任,要不要通知您愛人過來照顧您幾天?」
「哎,她在市棉紡廠工作,平時工作忙,還要管老人孩子……」王主任猶豫半天,還是點了點頭,又說道:「小張回去幫我打個電話到她廠子裡、讓總機轉話吧,電話裡語氣放輕鬆點……別嚇著她了。」
梔梔從斜挎包裡拿出紙筆,記錄下王主任愛人的聯絡方式,將之交給了小張。
小張匆匆走了。
王主任臉上受了傷,痛得他連飯都不想吃,梔梔和黎恕苦勸,他才慢吞吞地吃了大半,然後對梔梔說道:「我……基本可以認定,呆在韋八斤家裡的那個女的……真不是鄭萍,她是劉小雲啊!」
「其實我和鄭萍也不太熟,畢竟我調過來沒幾天鄭萍就結婚了,我和鄭萍也沒怎麼打過交道……可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