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鄭萍想要扯開梔梔的包袱,但光線很暗,她根本看不到包袱口處被一截紅色的毛線給緊緊捆住,自然也看不到那截毛線的另一端系在梔梔的手腕上。
所以她既打不開梔梔的包袱、也根本扯不動。
此刻梔梔的腦子也飛快地運轉了起來。
要拆穿鄭萍嗎?
梔梔覺得還沒到時候。
於是梔梔陰惻惻地說了句,「——鄭萍,我抓住你了。」
那黑影瞬間凝固不動,還十分清晰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梔梔也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梔梔聽到鄭萍微微地喘了兩口氣,悄悄爬走了。
第二天一早,梔梔還沒起來呢,就聽到有人尖叫了一聲,「我的包!」
姑娘們有些醒了,問道:「你的包怎麼了?」
沒醒的也被她嚇醒,問道:「方麗娟,你的包怎麼了?」
方麗娟驚慌失措地說道:「昨天晚上有人動了我的包,還把我包裡的東西翻出來了!」
這下子,大部分女知青們都清醒了,連忙問道——
「不能吧,咱們在這兒呆了兩三天了,沒聽說有人丟過東西啊!」
「方麗娟你丟了啥?」
「是啊快點清點一下你丟了什麼?」
「要是真丟了東西的,那一定要把這個賊找出來!」
「對,怎麼這嚇人啊!」
「偷人東西真噁心!」
方麗娟卻有些吱吱唔唔的,「啊這、這……」
梔梔很清楚方麗娟的難言之隱——都是從城市家庭裡出來的孩子,父母心疼孩子下鄉,偷偷塞點兒好東西再反覆交代別讓別人知道了,這也正常。
梔梔相信,在場的知青們肯定或多或少都帶了些錢、票、吃用的東西。
但願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是個人的選擇。
方麗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行李裡藏了些食物和錢之類的,這很正常。
果然,方麗娟泫然欲泣地說道:「我、我沒丟東西……可能是、可能是我還沒睡醒,忘記我的飯盒放在哪個位置了。」
——出遠門之前,方麗娟的媽媽給她做了整整一飯盒的炒米,還告訴她這東西特別扛餓又很耐放。只要注意防潮,可以放上個把月,還交代她不要一下子吃完了。得慢慢吃,在習慣下鄉勞動的日子之前,這是她唯一可以改善伙食的東西。
現在,她飯盒裡的炒米少了一大半兒,而且飯盒蓋子也是開著的,甚至還灑了一些在她的包袱裡!
方麗娟記得很清楚,昨晚臨睡前她還檢查過這盒炒米。是滿滿一大盒,飯盒蓋蓋得好好的,出門四五天了她一口炒米都捨不得吃……
她委屈得想哭,但這樣的事兒又不好說出來,氣得方麗娟紅了眼圈兒。
別梔梔起身收拾床鋪,不動聲色地看了鄭萍一眼。
鄭萍應該是昨晚吃炒米
吃到飽,夜裡就睡得香,但因為昨天沒洗澡,臉上手上全是汙垢,頭髮也亂蓬蓬的。
鄭萍正幸災樂禍地看著方麗娟,然後突然撞上別梔梔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虛,迅速將視線挪開。
別梔梔把自己的鋪蓋收好,又把自己的包袱和鋪蓋綁在一起,用綁繩來了個五花大綁。
洪禾禾奇怪問道:「梔梔你幹啥?」
梔梔大聲答道:「防賊呀!我這種綁法呀只要我自己會綁,如果有人拆了我的繩子,她絕不可能跟我綁得一樣!這樣我就知道有人動過我的東西了呀!」
洪禾禾看了看方麗娟,若有所思地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她也把她的行李來了個五花大綁。
不遠處的鄭萍漲紅了臉。
梔梔和洪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