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有人叫紅火火的?
羊角辮姑娘用自己的左手當板,右手比劃了幾下,「洪水的水,火苗的火。」
梔梔明白了,羊角辮姑娘說普通話帶著點兒方言口音,其實她叫洪禾禾。
兩人聊了一會兒,梔梔基本搞清楚了洪禾禾的個人情況——這姑娘也是十七歲,家裡七個孩子她排老二,上面的大哥要幫著父母幹活養家,下面的弟弟妹妹還沒成年,所以她就下鄉來了。巧的是,梔梔和洪禾禾還是去往同一個大隊的。
這時,和鄭萍說話的那個女知青尖叫了聲,「我的天哪!那也太可怕了……」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引起好多人的注意。
不少知青全都圍了過去,不住地問怎麼回事。
洪禾禾正引著梔梔走進竹棚,見陶容冶也跟著進來了,連忙對他說道:「哎,男同志不能進這兒來……」
窘得陶容冶收回了腳,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洪禾禾指揮他,「吶,你把行李放在那兒……看到沒,其他的男知青也都是把行李放在那兒的。然後你們歇一歇,收拾一下東西——你們坐了一路的車,肯定又熱又累吧,呆會兒你們把毛巾和換洗衣裳拿出來,我先帶你們去河邊洗把臉。」
「現在四點多鐘了,河裡的水不冷,咱們趕緊去洗澡洗頭……當然也可以晚上吃過飯再去洗,可晚上去呢,一來是水冷,二來光線不好要打手電筒這樣浪費電池呀,三來是走不慣走夜路容易崴腳……梔梔你說,對吧?」洪禾禾說道。
梔梔點頭。
確實有道理。
陶容冶謝過洪禾禾,也向她介紹了一下自己,就按她所說的去放行李了。
洪禾禾則領著梔梔進了竹棚,說道:「吶,我的鋪蓋在這兒,我這
旁邊還有一個位置,你要是不嫌棄就在我這打個地鋪吧!」
梔梔當然不介意。
於是她就把背在身後的行李放了下來,又按照洪禾禾的建議,拿了錫鐵臉盆、毛巾、香皂和一套換洗衣裳;當然洪禾禾也找出了毛巾和換洗衣裳,和梔梔一起匆匆走出竹棚。
陶容冶也已經找好了東西,正站在竹棚門口等她們。
鄭萍依舊被人們圍在中間不知嘰嘰呱呱地說著些什麼……
然後就聽到先前當介紹人的那個女知青大喊了一聲,「……天哪,鄭萍同志也太可憐了吧,要是我遇上這事兒,我也會被嚇壞的!那我們今天就做點兒好吃的,給鄭萍同志壓壓驚,好不好?」
洪禾禾就問梔梔,「梔梔,你們仨怎麼現在才到?不應該是早上七點多就到了嗎?是火車晚點了?可我沒聽到下午有火車到啊。」
界南省太窮了,每天抵達省城的火車只有四五列,都集中在上午。
所以當梔梔等三人趕到知青站的時候,洪禾禾覺得很奇怪:怎麼這個時間段到呢?她也沒聽到有火車經過的聲音呀!
梔梔一邊跟著洪禾禾往河邊走,一邊把火車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
洪禾禾一臉的不敢置信,「鄭萍第一次出門就把自己給賣了?她也太蠢了吧?幹嘛要把自己的家庭情況說給陌生人聽啊!」
梔梔但笑不語。
陶容冶解釋道:「可能是……她在家裡爹不疼娘不愛的,所以沒人教她吧。」
洪禾禾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要真是家裡爹不疼娘不愛的那個孩子啊,肯定從小就學會了察顏觀色,可機靈著呢,絕對不會這麼蠢,這麼容易就上當!」
這下子,陶容冶也覺得有些不對了。
但他跟鄭萍也不熟悉,就閉了嘴,繼續沉默寡言。
梔梔笑眯眯地岔開了話題,問洪禾禾怎麼個洗澡洗衣洗頭法。
洪禾禾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