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湘憶掀起車簾,看著沿路風景,心情舒暢許多。
處處青山留不住,
點點荻花風曾誤。
捲入車內的荻花,如棉絮,又若飛雪,盧湘憶素手輕輕托住然後一吹,隨風四散。
便如兒時山間田野裡,隨處可見的蒲公英,她時常與兄長去採了,一路迎著風,讓那花絮飄往遠方。
可惜爹爹高中探花郎,舉家便都離了江南,來到了京都。
“阿孃,你若是困了,便睡一會,待會醒了,差不多也就到襄州城了!”
大娘早困頓得睡了過去,只她阿孃卻是在車上睡不著,這些天來的經歷,她們這一輩子也不敢想象會遇到。
“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娘沒本事,一點都不曾替你分擔………”
沒說兩句,這眼淚就如斷線珍珠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盧湘憶連忙握住親孃的柔荑,安慰道:
“阿孃你說哪裡話,女兒長大了,本該是女兒份內的事。
阿孃困了便睡,有王爺在,不會再出事的!”
盧二夫人啜泣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抹了一把淚,又道:
“娘有些不明白,那惡婆子路上給了我們這麼多苦頭吃,你為何不與王爺分說,治罪於她?”
盧二夫人想到一路上吃了不少那惡婆子的苦頭,不由疑問道。
“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阿孃莫怪罪她,昨晚還是她幫忙抵擋賊人,本性其實不算壞人。
到了襄州便任其離開便是!”
見阿孃如此厭惡包婆子,盧湘憶只得熄了招攬她為己用的想法。
這包婆子,有手段,有頭腦,倒是時候辦一些事的,不過怎麼也比不上自己的親孃。
“好,這等惡婆子,莫沾染,你有主意就好!你說,王爺會不會順路帶我們回嶽州?這樣,你父親便可來嶽州接咱們仨回家了!”
盧二夫人說到後面,眼裡閃出一絲希冀來。
“王爺怕是短時間離不開襄州!山高水長,我們怕是要在襄州待上一段時間了!”
盧湘憶嘆了口氣說道。她也不忍心哄騙親孃,到時候又讓她們失望,索性提前說出自己的猜測來。
一騎靠近,正是封逸,聽到兩人談話,心中不由讚歎,這盧家小娘子真是了得。
她的想法與自己的不謀而合。
雖然在等陛下的旨意但是兩人對此都有了提前的預判,而且,他相信,自己的預判八九不離十。
他不由想起,此前閒聊時,陸遙贊過盧家小娘子,說她持家有方,治家有道。
不說做事處理的手段,光這份眼界,就難能可貴!
男子中已經算是彌足珍貴了,何況女子?
從這一點,便可看出盧道全對女兒的培養,想來那盧家大公子盧相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盧家小娘子,你如何這般肯定我們在襄州要待上很長一段時間呢?”
封逸開口問道。
“回稟王爺,民女瞎猜的,做不得數!”
盧湘憶連忙擺手說道。
“聽你幾次談起陸遙陸大人,莫非你與陸遙很熟?”
封逸見她矢口否認,也不追問,笑著換了個話題問道。
“民女尚未見過陸大人,不過卻是聽大兄說起過。
彼時福王府宴請陸大人,以報救命之恩,父兄均在邀。
大兄想與陸大人結交,卻被陸大人誤會成攀龍附鳳的俗人。只是大兄自始至終都很推崇陸大人,民女聽得多了些而已!”
盧湘憶微笑解釋道。
“我不太習慣別人稱我王爺,你也莫要自稱民女!
陸遙倒是誇過你,說你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