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程的費用也將近3萬,也就是說,除掉報銷的部分,他一年要自己籌集18萬。這時候,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女友由於無法承受這個重壓,向他提出了分手,他雖然很痛苦,但是也很理解,畢竟無論是誰都向往更美好的生活。
父親也知道他很艱難,堅決要求回老家,這樣做可以節省一部分花銷。考慮到現實情況,他同意了,那個時候他很恨自己,恨自己就是一個廢物,一個堂堂男子漢,畢業兩年多了,竟然連好好照顧父親的能力都沒有。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父親化療一個月、休息一個月,醫院的病床和家裡的床,成了父母生活的全部內容。每次他打電話回家,除了安慰父親,就是和母親討論治療費用。而且父親還會每隔一兩個月便給他找一些麻煩:比如抱怨護士扎針不好拒絕繼續化療,比如以醫院“黑錢”為由拒絕住院。全家人用各自的方式勉強維持著治療。
生活每天似乎都在填補一個沒有盡頭的窟窿。
然而,父親的病情依然在持續惡化,在今年3月份,父親檢查之後,發現還有腦部腫~瘤(無法判定這是肺部腫~瘤的轉移還是原發),病情急轉直下。
從3月份開始,父親的行動、言語能力逐漸衰退。先是左肢漸漸無力,沒法正常運動,走路也有點跛;接著寫字也不如往常的工整、秀氣;再後來,右肢開始衰弱,然後語言能力也大不如前,到了9月份,就連生活也無法自理。
為此,周海辭掉了在首都的工作,回到了老家,因為他有一種可怕的預感,父親的生命恐怕進入倒計時了。
現在,周海不敢和父親聊病情,甚至不敢安慰父親,因為他擔心一旦他說到那些,他就會哭。而且,他每天早上最怕醒來,因為腦子裡突然又記起得癌症的父親,而且要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受罪。
癌症給家裡帶來的拖累和打擊遠不止這些,不僅父親變得更陌生,就連母親也明顯更老邁,原本健康開朗的母親完全呈現老態,頭髮斑白稀落,神經衰弱越發加劇,還患了胃病。實際上,她一度懷疑自己患了胃癌,她還曾跟周海說過,如果真的得了癌症,就打算和老伴一起去死,“走得乾淨,不拖累你”。
每每想到這句話,周海的眼角就會泛酸,也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無力到……什麼也不想做。但是,他必須堅持,如果他堅持不下去,這個家就再也沒有一點生氣了。
另外,他也看到了一絲曙光,兩個月前,10月16日,張偉宣佈研製出了治療艾滋病的‘未來1號基因注射~液’,在臨床試驗後,‘未來1號基因注射~液’被證實有效,治癒率100%。
從那一天起,周海就一直在關注張偉和未來科技公司的動靜,在他看來,艾滋病是和癌症不相上下的絕症,既然張偉能攻克艾滋病,說不定也能攻克癌症。
在幾天後,10月21日,周海聽到了一個令他感到十分振奮的訊息,張偉宣佈要將世紀級別的絕症一一攻克,癌症就包括在內。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激動了起來,張偉既然能在一個月內攻克艾滋病,那麼攻克其他絕症也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那一刻,他在向上天祈禱,張偉一定要在一年內攻克癌症,因為醫生告訴他,父親最多隻能再撐一年。
在這之後,周海每天下班之後都會上網查詢一下相關資訊,既期待又忐忑。昨天晚上睡覺之前,周海按慣例查詢了一下張偉的最新動靜,發現張偉去瑞典斯德哥爾摩領取諾貝爾獎了,就不免感到有些失望,因為他並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資訊。
離開家後,周海來到公交站臺,登上了前往公司的公交車,在公交車上,他依然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這兩年多以來,他看著父親的生命在慢慢的耗盡,心中一直在擔心,不知道哪一天就再也看不見父親了,生命中再也沒有父親的身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