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4 / 4)

乾的一絲潤澤。得不到,也逃不走江容遠見過她的垂淚,所以容忍她的一切高苛責叱罵,只想著自己要是再有用一些,父皇就能看到自己、看到母后,母后也就不會再難過了……

可他沒有想到母后竟然瘋狂到如此地步……以往母后的那些打罵混成一灘黑水,攪弄著他此刻的心,讓他心裡生出些埋怨來。可他偏偏又知道母后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個被命運擺佈的可憐人,這讓他那一絲怨恨無所適從。

江容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責怪誰。歸根究底許還是父皇的過錯,可這段時日來他也早已明白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有諸多的身不由己。那他還能怨誰呢?

“母后,我會請趙大夫替父皇施診的,我相信趙大夫的醫術。”他行一禮便欲退下,“黃太醫那裡還煩請母后勸說一二。”

趙恆和他說了,父皇服用的藥方雖是補藥,但對病情並無實際的用處,故而父皇的病一直未曾好轉。他不想去深究黃太醫到底和誰又牽連,他只希望父皇能夠早早得到治療,快快地好起來。

“你父皇這病還能治嗎?”就在江容遠轉身的時候皇后突然出言問道。

江容遠腳步一頓,回頭看見母后臉上顯現出怔忪迷茫的神情,她的目光終於不似一潭死水,有了波瀾的起伏。

江容遠平和地回答她:“可以拔除……”說完這句時他看見母后緊繃的表情柔和了些,他低下頭,掩蓋住自己酸澀的表情,“但父皇身子弱,不知道能不能挺過……”

“這樣啊……”皇后輕籲一聲,斜倚著,卻是笑了,“你放心,從十六歲年我便認定了,你父皇在哪我便在哪。”

“母后!”江容遠瞪大了雙眼。

皇后用一種近乎柔情的語氣說道:“你說你父皇一直病著該多好啊,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只有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想起那幾日如泡沫般虛幻的溫馨時光,不得不承認,他也為此著過迷。

“但是母后……”江容遠想說些什麼,皇后卻揮揮手:“能治就好好治吧,我和你父皇是繫結了的天乾和地坤,總歸是拆不開的。”

母后最後那幾話隱隱透露著不好的意味,江容遠不敢細想,當務之急是父皇的病。

有了皇后的默許,趙恆很快就開始了治療,儘管採取的是少量多次,但皇上的身體還是不可抑止地更加虛弱,有一回險些就醒不過來了。好在宮裡多的是靈丹妙藥,硬是一次次從鬼門關前將皇上救了回來,撐到了最後。

“還有最後一次,皇上身上的蠱毒便能拔除乾淨了,之後便是調養。只要能撐過去,好轉起來,皇上的身體便沒有擔憂了。”趙恆抹去額角的汗,和江容遠彙報著情況。

“嗯。”江容遠看著病榻上雙目緊閉的父皇,半是開心半是擔憂。

“倒是殿下你最近可好?”趙恆收好藥包,和江容遠同坐下,“聽說這幾日朝上有不少風言風語。”

“連趙大夫都知道了?”江容遠露出疲憊的神色。因為他一例舉薦趙恆為父皇治病,而父皇又一再陷入危急,太子欲謀害皇上的言論塵囂而上,甚至在朝堂上都明目張膽起來。

趙恆搖頭:“是桓宇託我問問殿下的。”趙恆在京的這些日子自是抽空和林桓宇見了面,他鄉遇故知,兩人聊了很久。

“桓宇……”江容遠一怔,父皇治病以來他忙裡忙外,桓宇也一門心思撲在了太學裡,兩人每次見面都只來得及匆匆說上幾句話,飯都來不及一起好好吃上一頓。時下已是叄月,數著月份,也該慢慢顯懷了,不知他最近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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