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驀地笑了,彷彿在笑未來的日子,又彷彿在笑江容遠的話,又彷彿不為任何事而笑。
你看,那天上的太陽像不像一枚齒輪,轉動著,“噠”的一下,一切都歸正了。大家該去往自己真正應該在的地方,不再被任何牽連。
“昨日不可追,來日尤可期……”林桓宇斂了斂衣衫,話題一轉問起了朝堂上的事,“殿下,皇上的病情怎樣了?”
說起父皇的病況,江容遠輕鬆不少:“趙大夫說,再有一次就能將蠱毒完全拔除了,後續就看調養了。”
“皇上聖人自有天佑。”只是林桓宇無法全然安心,擔憂地問道,“殿下可曾想過過皇上病好後該如何自處?現在朝堂上已然謠言四起,若來日發難於你和皇后該如何?”
江容遠神色一頓,只說:“不必擔心,蠱毒的事情未曾透露過任何人。”
“皇上呢?”林桓宇目光灼灼,“皇上真的不自知嗎?”
有些事情江容遠不是不明白,他是不願意明白。他這十幾年的人生過得不如意,但又太過如意。此前皇上膝下只有他一個天乾皇子,他一直未曾有過強有力的皇位爭奪者,直到兩年前他的天乾妹妹出生,可那畢竟是蹣跚學步的小兒。江容遠就這麼自卑又柔軟地長到了十八歲。
“百善孝為先,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看著父皇……”閉上眼,江容遠心知肚明,若真被父皇察覺母后的所為,他們之間的親情也好愛情也罷,許都是抵不過的……可是啊,那是他的父親,他沒有辦法放手不管。“至於朝堂上的那些謠言,”江容遠面露苦色,其實是誰在背後推動,並不難猜,難的只不過橫膈在其間的那份脆弱的情意,“清者自清。”
說完這四個字,江容遠都有些茫然,話語的真假有時候偏就與真相無關。但一來正如父皇曾提醒過自己那樣,他根本沒辦法撼動宣相這座大山;二來他是宣儀的父親。
世事之所以為難,就是因為摻雜了諸多情愫。林桓宇只輕嘆:“天下熙攘,人心難測,還望殿下,諸事小心。”